二皇子府后院一间阴暗潮湿的房子里,披头散发的女人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衣衫凌乱,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还带着点点红色鞭痕。..
凌乱的头发缝隙里露出一只眼,微微眯着,眼下一圈乌黑。
陡的,她睁开眼,乌黑的眸子里射出一道狠毒的利光,射向漂浮着霉味的空气里。
她两手死死的扒在地上,手指关节凸出来,泛着青紫色,尖细的指甲抠进土里,似是要把地面掀起来一块。
她满腔的愤恨似乎都聚集在这双手那双眼上,她恨不能上前撕烂锦雪那种伪装的脸,恨不能一剑刺穿段南晨的咽喉。
她心心念念痴心爱着的男人,为了**爱一个卑微的婢女,居然设计将她残害至此。
她是怎么昏睡过去的?又是怎么被人tuō_guāng了衣服与魏兰庭躺在一起的?又是怎么被人逮个正着的?
这一切不都是段南晨设计好的么?
“段南晨,你不得好死。”她声音沙哑,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娇媚,此时此刻,她心里剩下的仅有仇恨,漫天的仇恨支撑她即使被人当做狗还是强忍着活下去。
她绝不能轻易死了,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哪怕有一线生机,她也要逃出去。
只要能逃出去,她就有办法了。
段南晨这个无耻之徒,把她利用完就一脚踢开,她又怎能让他好过?
她眼里的泪水落下来,与脸上早就干透的血迹混在一起,仿若目中落下来的本就是血泪。
厚重的木门突然响了一下,她全身一阵僵硬,谁还会再来折磨她?
“皇子妃。”低低的带着些怯意的声音传进来,“皇子妃,您还好么?”
申郡碧转转头望向门口,蹭着门缝挤进来的是个陌生的小丫鬟,仔细瞧了瞧,仍是觉得眼生。
“皇子妃,您还能动么?”小丫鬟几步上前,眼里闪着泪光,极为痛惜,弯腰去扶她,
申郡碧却伸手将她打开,冷声道,“滚开。”
小丫鬟吓了一跳,马上将手缩回来,又怯怯的问了一句,“皇子妃,您还能动么?奴婢是来救您出去的,二殿下如今不在府里,您快些逃出去吧。”
申郡碧蓦地一惊,露出些惊喜来,“你说真的?你真要放我出去?”
小丫鬟重重的点点头,“皇子妃,朱妈妈和云烟姐姐以前救过我,奴婢知道那都是因为您,奴婢一直感念您的恩德,无以为报,绝不能看着您被人诬陷,被人害死在这里。”
申郡碧心头大震,“你真的相信我是被人诬陷的?”
“皇子妃,您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在奴婢的心里,您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小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扶申郡碧。
申郡碧靠着她的胳膊缓缓的站起身来,散落下的头发朝两边分散开来,露出脸上一道带着血痕的伤疤。
小丫鬟低下头去,不忍心再看,“皇子妃,您还有力气走么?奴婢给您拿了一套丫头的衣服,您先换上吧,趁着没人,奴婢送您出去。”
申郡碧开心的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恨不能马上就飞出这大院子,飞到她想去的地方去。
她强撑着换上小丫鬟带来的衣服,跟着小丫鬟在府里行走,虽然极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从那极小的狗洞里钻出去。
当她站在皇子府外的时候,她不禁冷笑一声,“段南晨,你不让我活,我亦不会让你好过。”
冰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像是笼住了暗夜幽灵。
这几日,申郡茹特别想出去走一走,总觉得呆在侯府里,心情一天比一天糟糕,只想早些远离这个地方。
虽然有些事早就做了决定,却仍是不能坦然面对。
正想着要寻个理由再去郡府里住上几天,或者去安庆王府里待上几日,不料却又得到另一个消息,雪域国太子来访。
消息传来的时候,杜华庭已经到了金夏国的城门外,皇上召见的圣旨直接传到了城门口。
杜华庭以使者的身份上了金銮殿,不但奉上了雪域国的珍贵礼品,还提出两国结为秦晋之好的建议。
皇上自是同意的,经过东峦国两站,国库已经消损甚大,再也经不起别的战争了,雪域国主动来讲和,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皇上却又犯愁,既然是两国联姻,自是要金夏国公主方能显诚意,可他并无适龄女儿呀?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杜华庭又提出想要迎娶金夏国第一美女,恳求恩准。
皇上这下乐了,金夏国第一美女不就是申盛侯府的大小姐么?早就听说才貌双全,却又一直待字闺中,早些时候虞妃还想把她许给段南晨呢。
皇上当下拍板,封申盛侯府嫡长孙女申郡姝为远和公主,赐婚雪域国太子杜华庭。
申盛侯亲上金殿接旨谢恩,申盛侯府自是上下一片欢腾,因着这件大喜事,总算把申郡碧带来的阴影驱散了些。
这一连串的消息来的太突然,申郡茹听得简直瞠目结舌,望着申郡姝,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早就看出杜华庭对申郡姝别有用心,却没想到他肯如此大费周章,能有此心,该也是真心的吧?
申郡姝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被赐婚给雪域国太子,却不知道这太子就是杜华庭,只当是蛮夷之人。
“茹儿,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我不想去雪域国,不想离开父亲母亲,也不想离开哥哥和你,茹儿……”她哽咽着,眼里落下泪来,几乎泣不成声。
申郡茹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