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呵,那算什么,你怕是还没见过阿竹背过书吧?”
张木回想了一下,都是阿竹闹着吃这吃那的情景,笑道:“还真没见过呢!”
“你家阿竹啊,那才叫真的聪明呢,一篇现学的千字文,不到一刻钟,洋洋洒洒地便默了出来。”不然,书院里那众多的学子,哥哥也不会独独对阿竹多番教导。
“不瞒李姐姐说,阿竹自小贪嘴,我倒没想到这小子这般聪明呢!”张木想起每次阿竹埋头默默地啃猪蹄的样子,怎么都不能把一个小猪崽和小神童联系起来。
二人正在院里聊着,便见丁二娘一脸喜色地上楼来,见到二人,便笑开了,“阿木,后头那园子里的当家娘子过来找你,你去看看!”
“娘,可说有什么事吗?”张木进来常在二楼见女学馆后面的那个园子里有一个妇人常常站在墙角下,穿着的衣裳颇为华丽,不是缠着金线,便是缀着拇指大的东珠,身后跟着的丫鬟发髻上插戴的簪子也常常在阳光下耀着光。
这么个贵妇人,找她能有什么事呢?
丁二娘含笑不语,只管走在前头。
下了楼梯,便见着一楼西边的屋里,正坐着一个上身着了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身系了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的女子,那女子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张木这才看见这位邻居的真容,一双柳叶吊梢眉,水雾濛濛的眼睛里似氤氲着一团灵气,巴掌大的脸上尽显明艳端庄,“(**)哇~真是美人!”
“丁家小娘子好,我家夫人听闻你办了个女学馆,特地想来应聘个女夫子的位置!”旁边穿着粉色缎袄的大丫鬟,聘聘袅袅地略一弯腰福礼道。
“女夫子?不知道夫人想应聘的是哪一科?”这里女夫子一年得的银两,怕也不够这夫人头上的那支梅花白玉簪吧!
只见坐在椅上的女子,嘴角缓缓上翘,朱唇微启,“听闻这里女红、烹饪、书画、礼仪皆已有女夫子了,小女子棋艺尚可。”说着,便衣袖一划,露出桌面上已摆好的一盘棋。
张木头皮微麻,她可不会下棋,求救地看了一眼李娘子。
却见李娘子一脸惊叹,情绪颇有些激动,“这位夫人不知师从哪位大家?小女子幼时曾从兄长惠山书院院长处见过这盘棋局,听闻是无出大师从前朝一张残棋谱里找出来的,没想到夫人竟也对此棋局了然如心。”
“家师正是清凉寺的无出大师!我幼时曾以俗家弟子的名号拜入无出大师门下。”
高手的世界张木是不懂的,据李娘子说,无出大师是当朝的国手,一手棋艺出神入化,平生又最爱好钻研残棋,座下弟子人数颇多,嫡传弟子倒只有三个,只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个叫花蕊的女弟子。
张木自是不信花蕊是看上了她这里一年的三十两银子,只是,对这明显颇有来头的贵妇人,张木也是不会拒之门外的。
一旦女学馆,抑或是婴儿馆发展的颇为壮观的时候,闹事的怕也得多了。
还有,京城里那个闻风,必会有所动的老乡。
四月初一,女学馆里迎来了第五位女夫子,花蕊。
阿竹也终于迎来了三年一轮的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