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流言比上一次来势更凶猛,上一次是汪家娘子和曲家娘子在街市里来来往的妇人多的口舌,而这一回,是县太爷,虽然那日是在包厢里,又是阿竹的师长和同窗,奈何流言还是纷飞四起。
张木接着两日出门,都觉的路人似乎都要多看她两眼,眼里的神色颇为奇怪,总含着那么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回家和吴陵说,吴陵看着媳妇轻轻皱着的眉,捏着她的鼻尖,笑道:“娘子生下福福以后,这脸越来越水灵了,难怪旁人都要多瞅几眼呢!”
张木嗔怪地瞪了相公一眼,见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覆在她的眉间轻轻抚摸,像是要抹平了眉间的那一点褶皱,不由往后一仰,作势要后退,哼道:“相公,快拿走你的小爪子,我才抹了面脂的!”
吴陵却一步上前把她一把捞到身前,“没事,娘子不抹,也是美人!”
张木乍一听见一向有些内敛的相公,说出这般夸赞她的话,倒罕见地觉得脸上微烫。
吴陵看着媳妇光滑的脸色瞬间上涌的淡淡粉色,加紧了拥抱的力度。
娘子,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护着你!
你只要日日笑靥如花便好!
窝在福福摇床下的美人,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个主人,和女主人脸上可疑的红晕,又低着头,继续地咬它的尾巴。
这日饭后,丁二爷说:“好久没和阿陵、阿竹唠唠嗑了,今个给我们三个温一壶酒,我们要好好地聊他个深更半夜!”
丁二娘轻笑着瞪了一眼相公,这阿竹中了会员,老头子这兴奋劲还没过呢!
依言给丁二爷备了一壶酒不说,还亲自去灶上另作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酱黄瓜,一碟酱牛肉。
丁二爷看着老妻端进阿竹书房里的东西,强自压下心头的苦涩,笑着摆手道:“赶紧走,别偷听我们爷们的话!”
“你个老头子,多大年纪了,还这般爱耍!行,我这就走!”
丁二娘一点心里倒一点也不稀罕留下来的听的,还不如看看她的小福福呢!她压根没有想到,这爷三就是想背着她们娘俩。
听着丁二娘的脚步声渐远,丁二爷才长叹一声,看着阿陵,缓缓道:“阿陵,阿木的事其实还是从阿竹宴客那一日闹起的!”
见长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丁二爷将那天的事一一道来,包括颜师爷帮忙岔开话题,说完见长子已然握紧的拳头,丁二爷心头微暗,还是凭着理智劝道:“阿陵,形势比人强!你和阿竹都不能冲动!”
“爹,可是嫂嫂的名声怎么办,现在外面说的比当初镇上还难听!”阿竹赤红着眼睛,直觉得胸口的愤怒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在见到哥哥这般愤怒,却听了爹的话后,像一头困兽一般时,阿竹心疼这个自他一出生就在他家里的哥哥了。
“不,爹,阿竹,我有法子!”
吴陵的声音纤细,平静,像从一弯幽泉里流淌出来的叮泠声。
丁二爷和阿竹都同时看向了吴陵,却又没有问出口到底是什么法子。
这一刻,丁二爷不愿意打击这个自幼多舛的孩子,而阿竹,正在屏着呼吸,生怕打断了哥哥的话头。
吴陵的眼里跳跃着一点火花,印着桌上明灭的烛光。
*******
晚上张木洗漱好后,对着镜子通通头发,看着镜子里看着银票发愣的相公,心里不由有些嘀咕,家里有什么开销,相公需要一下子拿一千两这么多?
“相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瞒着我啊?”张木转过身试探地问道。
“娘子,我在外头金屋藏娇了!”吴陵一边接过媳妇递过来的银票,一边神色懊恼地说道。
“切,鬼才信你的话!那敢问相公,你是在睡梦里会那美人去了吗?”
相公不是在家里,便是在铺子里,还金屋藏娇,他也真扯得出来!
“娘子你看,小娇娘就在那呢!”
吴陵手指一指,额(⊙o⊙)…真是窝在摇篮下面的美人,正咬着一条小鱼。
“行啦,你不说就算了,赶紧睡吧!”张木把棉被一扯,自己先钻进去睡了。
吴陵暗暗吁口气果然女子生过孩子以后,要笨个三年,以往媳妇可没这么好糊弄,过去摇篮边看着女儿含着小手指,已然进入了梦乡,吴陵才吹灭了蜡烛。
刘婶子这几日忙活得很,也不知怎的大家都知道女学馆里常出来买菜的微胖的妇人,是台州府明大人府上的老厨娘,得意楼、如意楼不说,就连望湘楼的掌柜也想从刘婶子手里买个一两道菜肴的方子。
得意楼、如意楼,抑或望湘楼到底得了没有,大伙不知道,但是却有人见着刘婶子进出好几回县太爷家的后门了!
呵,县太爷家的也看上了刘婶子的这一手厨艺!
你说州府大人,县里的百姓觉得远得很,你说县太爷,大伙立即觉得,“哇,搭上县太爷了啊!这下这刘娘子不得飞黄腾达了啊!”
刘娘子连着几日去菜市上买菜,都觉的菜贩都比以往还要客气热络许多,给她的菜价都是最低的,不是以往在明府里见惯了这副场景,看着菜篮里今日几乎半买半送的菜,饶是刘婶子已过四十,也怕招架不住这架势!
刘婶子如往常一样,买好了菜,直接去了县太爷的府上,她已经一连七日给县太爷做饭了,远远看着周府厨上的贾厨娘已经侯在了后门口,刘婶子的嘴角微微嘲讽地翘了翘。
“哎呀,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