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在京城最大的月楼门前,衣着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一脚踢在安浅怀的肩头。 天色暗淡,厚重的乌云下面惊雷滚滚,磅礴的大雨如大豆般洒落下来。
安浅怀倒在雨坑中,溅起不小的水花,满身是泥和散落下来的头发,让她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但是她却着急的爬起来,拉着青年男子的衣袖。
周围看客尽是指指点点,嘲笑这家姑娘怎么这么不知检点。而月楼舞姬们,满身的胭脂水粉。拥护在锦衣华服的男子胸膛。对于地上脏兮兮的女人,满眼的鄙夷。
孙泰宁狠狠的甩开自己的衣袖,“别以为我们两家有联姻你就了不得了,我告诉你。即便现在我让你做我的侍妾,也没人敢说什么!”
被再次推搡在雨地中的安浅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而出。
“不,你肯定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孙泰宁却直接左拥右抱的将大门关上。留给安浅怀的,只是个决绝的背影。
哈哈哈!东霜尽头幽幽传来悲歌。安浅怀凄厉的惨笑轻吟。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安浅怀心如刀绞,最终昏厥过去。
等到安浅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日夜。而安府里面的人依旧在忙忙碌碌,焦虑不断。安若颜来到长姐房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
那个孙泰宁,真是害人不浅。
“姐姐怎么样了?”
“回二小姐,大小姐清醒了,大夫说好好修养几日,就能痊愈。”
安若颜点点头,让下人将送过来的鹿茸吩咐去煮。“长姐真是的,何苦要降低了自己的身价。父亲大人只是奉命前往边塞,却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安家就无立足之地。”
对于这些话,做管家的只能够在旁边听着。不说话。而安若颜也不去计较,只身来到安浅怀的屋子。屋里都是齐国贵族才能够用的东西。比如上等的香炉,香料。御赐的玉器,可长姐偏偏一条心,落在孙泰宁那个**身上。
屋子里的熏香袅袅,珠帘轻颤。人影晃动,窗外的芍药便惊落了枝头。不知哪里来的笛音,幽幽回鸣。让湖心凌波潋滟。
“姐姐,现在身体可有大碍?”
然而等到她真正见到现在的安浅怀时,却被她眼睛里闪烁出来的戾气吓了一跳。长姐的眼睛里,从来都不会有这种情绪的。温文儒雅,小家碧玉。才是长姐应该有的姿态。
若颜顿时不敢再说话了。这等眼神,跟父亲是十成十的相似。
安浅怀睡在**头,瞧着窗外的雨,依旧连绵不绝。雨水打在芭蕉叶上,和砖瓦片中。清脆的声响扰的人不得安生。她静静的分析了下自己的身世,莫不如是安家的小姐,至于自己的记忆,却是模糊。只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也罢,既然上苍让她在这个身体重获新生,从今日起,她就是安浅怀。
安浅怀,至于你之前所受到的耻辱,我会一一帮你报回来!
继续在**上睡了几日,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而管家在她的的**头站着,翻阅着书卷。“孙家在齐国已经有百年的基业,经商。主做古玩丝绸产业,所以孙少爷的父亲花重金买了左徒官位。为朝廷选举人才......”
安浅怀嘴角慢慢浮现起难以捉摸的笑容来,“齐国的官位,都是可以花重金买的。看来,齐国也不过如此。”
管家手里的书掉落下来,砸在木质地板上,‘咚’的声。这......在皇帝背后肆意议论朝纲的,可是杀头的罪名......
“小姐......”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罢。”
说完这话,扶着太阳穴。头痛欲裂。
小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管家也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把掉落在地上的书拿起来,安静的往后退。直到出了房门。而正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路过安浅怀的屋子。看见睡在**上的堂堂安家大小姐,心有怨怼,不知好死的凑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安家的大小姐吗?怎么,被自己的情郎给轰出来了?啧啧,要是我啊,直接撞死在柱子上,以死谢罪得了。安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卿菊瞧着还满脸病容的模样睡在**上的安浅怀,觉得只要她说这样的话,这个安家的大小姐必然是面容憔悴愁苦,和难过。但是今日奇怪的是,安浅怀的脸上安静的跟什么似的。好像跟从前变了个人样。
若颜刚好要给长姐做新衣裳,亲自过来给姐姐量尺寸。走到半路,听到了卿菊所说的话。顿时满脸的怒容。
“你这什么意思!”安若颜说这话的时候,安浅怀的眉头挑了挑。
若颜紧接着说,“把你娶进来,是指望你能够给安家怀上子嗣。谁允许你在这里大喊大叫了?”
原来这个女子不是安家的姨娘什么的,在安家竟然连个孩子都没有。安浅怀啊,安浅怀。你生前真是被欺负到什么样了,活脱脱安家嫡女的身份,竟然这么憋屈。
安浅怀下了地,慢悠悠的站起来。青丝黑发席卷半个肩头,倒是很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卿菊看见她这病怏怏的身子,就觉得可笑。都成这样了,还是早点选个棺材落了地吧。
而卿菊眼睛里的蔑视,被安浅怀半点不落的收入眼底。
‘啪’!
响亮的声音震惊了整个屋子,连若颜的脸上都是满满的震惊。长姐竟然会打人了?平时不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