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一粒红豆,开一叶相思。
“……呃。”琵子心一顿,匆匆问道:“怎么,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
“唔……我也不知怎么说。应该是吧。他在这里吗?”伤狂问道,“我有好多话想问他。”
琵子心思一沉,“你还是先随我来吧。”
“哦,好。”
说罢,二人便是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庄园中央的绝音殿。
“咚咚咚。”琵子敲了敲门,“姮王,无伤臣来了。”
“哦,叫他进来吧。”忌婉阴柔地笑笑。
这声音……
伤狂摇摇头,“他不是千下。”
“千下?”
突地,殿门突然被狂风吹来,一个赤着脚,一袭繁华紫裙,千万缕青丝缭绕的男子飞身而至,一把捏住伤狂的下巴,“你说什么?”
“我,只是说你不是千下。”伤狂困惑地答道。
“千下?千下!你怎么会认识他?你怎么敢这么叫他!”忌婉近乎疯狂。这个名字,他素来都不敢直呼。千下对于他而言,是高高在上的邪君!
伤狂应道:“他是三王爷,我在宫里,该不认识他吗?”
“不不不,他素来住在红楼,根本不去宫里。”忌婉觉得伤狂在说谎,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伤狂的蓝眸。
这一看,竟是看到伤狂眉心处泥灰之下的红色。他心头一紧,匆匆一抬指尖,竟是引出不远处湖中的一缕清泉来。
“你……”
还不等伤狂说什么,忌婉的指尖就挑着水扫过伤狂的眉心。那触目的红泪刺痛着忌婉的心。
“啊!”忌婉不等伤狂说完,一把将他甩了出去,“红泪!他怎么可能为你点红泪!”
伤狂哇唔吐出一口血来,新伤旧伤令他一阵晕眩,无力地倒在地上。
“姮王……”琵子忍不住提醒道。虽然在忌婉癫狂的时候,避而远之才是最好的办法,但,帝君的旨意还在那里,总不好说让主子被帝君处置了吧。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叫,令忌婉想到帝君,突然一转念,安静下来,不怀好意地盯着伤狂。
“姮王?”琵子以为忌婉动了杀机,不禁唤道。
不过忌婉却没理他,赤足轻踏,行到伤狂身侧,仰着鼻息问道:“你喜欢邪君?”
伤狂看着他,摇摇头。
忌婉冷哼一声,“红泪且在,你还不承认?你这北国的灾星。”
“我……”伤狂本想说他根本不知道红泪有何作用,但一听到灾星二字,他所有的解释全都无力地咽回了腹中。
琵子在一旁也不知要如何说。显然这个无伤臣还不知道自己是北国的救星,唉,谁让你偏偏和邪君有染呢,看来姮王不可能把你送回京郡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忌婉喝道,“琵子!”
“属下在。”琵子忐忑的上前应道。
“杀了他。”忌婉气得鼓着腮帮。
“你不能杀我。”伤狂喝道。他一想到刚才红泪滴下的那一滴类似血一样的东西,对千下的担忧就充斥了整个心灵。
担忧,令得他无法就这样死去。
“哈哈哈,笑话。凭什么?”忌婉大笑着急。
“我,看你这个样子,你应该是对千下有情。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应该去找他。刚才在苦窑,我看见他,他的样子很奇怪。”伤狂镇定几分。
忌婉揪住他,“什么?邪君在苦窑?”
“恩。他看起来不太对劲。”伤狂忧心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忌婉突然反应过来,推开伤狂,正色道。
“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千下。我喜欢的是帝君!”伤狂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秘密。
忌婉一愣,“你、你喜欢帝君?”
“现在你可以派人去找千下了吧?他真的不正常。我担心……”伤狂停住了,换了个语气,道:“你要是还不相信,你可以杀了我,再派人去找他。”
“反正,帝君也不会要我了……”淡淡哀愁涌上伤狂的眉宇,苍白的面孔令他看起来没了生气。
“哈哈,他怎么会不要你。”忌婉一听伤狂对千下无意,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变,笑道:“琵子,好生招待着,我要去苦窑。”
说罢,忌婉便是一个闪烁,飞身而去。
“无伤臣……呃,怎么称呼?”琵子犹豫着问道。
“伤狂。”伤狂低了眉眼,淡淡地呼吸着,气若游丝。
“哦,伤大人。”琵子恭敬地扶起他,“我先带您去看郎中。”
“……你们不怕我是北国的灾星吗?”伤狂终于忍不住问道。
琵子笑了笑,“您就放心吧,北国人都盼着您哪!”
“嗯?”伤狂纳闷地看着他,他却只是笑,不说话。
伤狂以为他只是敷衍自己,不禁看向远处的艳阳,似真似假,恍如梦境。他多想一睁眼,自己还在忘仙亭中,看着帝君的背影……
这一刻,也许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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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续:
这里是一片混沌的世界,隐隐可以听见涟漪溅开的流水声,似是有人从水面上行过。
“主人,你要去哪里?!”一道温柔稚嫩却警惕尖锐的声音,渐渐地近了,他们走了过来——千下和小鬼。
千下摇摇头,盯着前方,自顾自地走着。
“你不守护云狂了吗?”小鬼扯着他的衣角。
千下终于停住了脚步,点水声戛然而止,千下缓缓地回头去看,远处的光芒若隐若现的闪烁着,似乎只要一眨眼,它就会永远的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