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如果我放下你了,你会后悔吗?
绝影的脑袋瞬间嗡鸣炸响——成功?什么叫做成功了?自己这样忠心,也不过只是个残伤,他竟然成为了无伤臣吗?
“你不必惊讶。”帝君低敛下眉梢,“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赤诚之子,拥有一片赤子之心,成功了,也没什么。”
原来缔结无伤契除了成功、失败之外,还有第三种情况——这种人,对于帝君的忠诚绝不亚于无伤臣,而且甚至更甚。但是他们却有一份执念,不来自于任何人,只是凭空的拥有,或者说是与生俱来的跟为恰当。而这份执念也使得他们永远也无法迈入无伤的境界——视为残伤。
他们徘徊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不与外界往来,这也使得历朝历代地残伤臣都化作了隐匿在黑暗之中的帝君的影子,不为人所知。
绝影也不例外,从他和帝君缔结无伤契的那一刻,不,从他见到帝君的那一刻,就注定他要做他一世的影子。
“是。”绝影暗暗收敛了情绪,低着头等着帝君的下文。
“找他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是北国的渡劫之钥。”帝君微微松了口气,显然这样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令得他舒畅了不少。
绝影看着他,“渡劫之钥?”
“嗯。千河可能又要发水了。”帝君轻声吐道,看了看窗外。
“千河?”绝影的眼神并没有多少波澜,因为在他心里,除了帝君都不重要。
“是,卦象上说他是渡劫之钥。”帝君收回神思,“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灾难,随时有可能降临。”
绝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帝君攥起拳头,“一个多月前,千下告诉孤,伤狂在淮口。孤几乎是立即就派了军队去寻找,可是他们竟然没有找到,而且军队到达的时候,竟是发现整个淮口的人都知道孤在‘悬赏’无伤臣。”
“嗯?难道说王榜没有发到淮口吗?”绝影知道平日淮口那地方是不会被传王榜的,可是既然是寻找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不传王榜呢。
“不,孤不是说这个。王榜是传了,可是看他们的样子,早在王榜传到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帝君忧心忡忡地说着。
绝影也沉默了。他知道帝君做出一个决定,如果不是他亲自说出来,那么别人一定不会知道——更别提距离这么远的淮口的人能知道他的决定了。
可是这样的事竟然发生了,那么……
绝影四处环视了一下,感受着周遭空气的变化,生怕有某些异常地呼吸,“帝君的意思是?”
帝君没有直接地回答他,而是说:“孤只和丞相说过这件事,但丞相一定不会泄漏出去的……事后孤也和丞相谈过,”帝君的冷眸眨了眨,“他说此事只告诉过千水。应该是因为当时是在街上,被人偷偷窃听了去。”
“有可能吗?”绝影是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在千水和歌轩这两大高手眼皮子低下窃听消息的,如果有,也就是狡猾的叟尼有这个本事了——可是他会从千里迢迢之外的淮口来京郡吗?还能这么巧合地就专门听到了这个消息?
帝君摇摇头,“如果单单是这样,我也会如丞相这般考虑。只是,在淮口他们口口相传的旨意是什么你知道吗?”
绝影看着他。
久久,帝君轻吐出那烦扰了他一月多的字眼——“杀了他。”
“杀?”绝影脑子飞快地运作着,“如此看来,是有人处心积虑要置他与死地了。”
“是啊。”帝君长长的出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榻。
“那,帝君,我是要从淮口找起吗?”绝影问道。他从未见过帝君这个模样,不禁有些心痛。
“嗯。孤怀疑是叟尼的人把他抓走了,不过也不排除是忌婉的作为。”帝君摆摆手,“你还是自己去走一遭吧,孤听得那些人汇报的杂七杂八,虚虚实实,也分不出真假了。”
绝影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那我这便动身?”
帝君看了他一眼,“孤希望在纳妃之前清楚安初的经历。”
绝影愣了一下,因为距离纳妃的日子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自己如何能调查清楚他这十四年的经历……可是这是帝君的命令!
“是。”绝影还是那般古井无波地答应了。
“好了,你去吧,呆得久了,难免惹人怀疑。”帝君斜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眸。
绝影暗叹一口气,禀了告退,便是重新消失在那窗前波澜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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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林继德躬着身子候在藤椅旁。
藤椅上的夜辛昀微微地眨了眨眼,满含笑意地看着他面前的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四下乱跳的金丝雀,他不断地用麦穗一般地穗子挑动着金丝雀,让它不得安生。
看着惊慌失措地金丝雀,他面上的笑容愈加地绚烂了。
“小主。”林继德又忍不住唤了一声。
这时夜辛昀才好似突然意识到他的存在一般,惊讶地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林继德心中一阵叹息,果然还是在生气吗?
“小主,再不做衣裳就来不及了。”林继德终于还是低下眉梢,说了句作为下人的他该说的话。
夜辛昀的眼眸不可察觉地闪动了一下,稍纵即逝,他笑了笑,“衣裳?为何而做啊?”
林继德被他问得无奈,终于还是故作平静轻松地说了句,“后天就是小主日盼夜盼的帝君纳妃的日子了。”
“日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