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不满她打断自己,正要发火,却发现周围气氛似乎有些不妥。在看一旁虽是一副担忧模样,可眼底却是带着冷意的洛锦绣,心头一颤,顿时清醒。
好在这个时候,顺安侯夫人见势立即上前说道:“曾夫人,一会儿太医便到了,还是扶曾小姐进屋吧!”
曾夫人也只得是低头去搀扶自家女儿,随身嬷嬷和女婢也立时上去帮忙。曾夫人此时也是明白了自己女儿的伤怕是和这位郦城郡主脱不了干系,只是无论如何,这口气他们都得咽下。
顺安侯夫人作为主家自然是得跟着的,在向在场众人告罪之后,她便立即带着人离开了。场中一片静默,但没有一瞬便又热闹了起来。
众人说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题,但说话间她们悄悄打量洛锦绣的眼神中多了些战战兢兢的意味。
兰和泽微微侧身,低声道:“怎么回事?”
洛锦绣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古灵。兰和泽见状,心中也是明白了。她轻叹一声,比起那位百花姑娘,这古灵虽然忠心,但行事却是有些莽撞了。不过毕竟是自家小姑身边的人,也不是她能够说道的,更何况这些小姑心底自然也应该是明白的。
后院闹了这么一出,顺安侯那里立时也是得到了消息。然而听传话人描述,事情似乎牵扯到了郦城郡主,自家夫人又再三交代,所以顺安侯只得是怀着惴惴之心,继续在前院接待那些来客,盼着后院莫要再生枝节。
眼见着时间也要到了,顺安侯安排好前院的男客之后,便唤人去请后院的娇客们。
尚国虽然男女大防比之前朝较为宽松,但这般场合虽然不会让男客女客完全隔院分座,但还是会将男客女客左右区分。
这场宴中爵位品级最高的便是洛锦绣,之前所安排的主家的座位如今已经变成了洛锦绣一人的位置,男女主家各座左右。
到了前院,洛锦绣不太满意他们竟然将兰和泽安排在了下首,秀眉微微一皱。兰和泽不着痕迹的向她摇了摇头,而后随着引路女婢走到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自兰和泽嫁进国公府之后,洛锦绣不仅没有一丝失礼之处,更是敬她。她们二人很少一同出席请宴,即便是在宫宴的时候,也都是坐在一起,并无高低之分,今天这般情况也是头一次遇到。依着小姑的脾气,不高兴也是可以预料的。只是无论如何,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况且日后说不定小姑会有更大的福分,这样的事情总归还是要习惯的。
顺安侯夫妻二人自然也是看得出洛锦绣的不满,但见宋国公府的这位少夫人主动化解,他们虽然也是捏了把汗,但心中依旧是千恩万谢。
洛锦绣看着前来赴宴的官员,虽然里面没有实权的官员占多半儿,可也有不少处在关键位置的。
抿一口清茶,微微勾起唇角。如果不是封叔早有交代,恐怕这个宴怕是只有一些女眷了吧?只是这里这般热闹,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腾国特使能够坐到什么时候?明明她已经主动现身了。
嫡子抓周之礼无论在哪国都是比较重视且隆重的,宴席过了一半儿,也终于要到时辰开始抓周了,奶嬷嬷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毯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等常见的物品之外,还有一把木剑和印章。洛锦绣打了一个手势,古灵立即上前,将一条马鞭放在了它们之中。
顺安侯夫妻二人愣了一下,后立即施礼道谢。这般时候贵客添上一两件物件也是惯例,不过作为女客竟是送了一条马鞭,怕也是头一回见了。
肉墩墩的孩子坐在毯子这头看着对面不停用玩具吸引他注意的大人们发着呆,正在大人们以为这孩子今天怕是要甩了众来客的面子的时候,小胖墩终于的肯抬屁股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家伙不负众望的爬到毯子另一头,将手柄上镶着亮片的木剑抓着把玩。
顿时,众人顺安侯夫妻二人齐声道贺,说这孩子日后定是一员大将之类的话。
好话自然是爱听的,顺安侯夫妻二人也是开心的不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仆子急匆匆的跑来在顺安侯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老匹夫跑来做什么?”顺安侯说罢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冲洛锦绣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难不成……”
今天这请宴闹这样大的动静,顺安侯除了想要试探一下尚国的态度之外,也是想恶心一下一旁腾国的使团,可谁承想这不怎么参加宴请的郦城郡主却是亲自到了不说,腾国那些不要脸的竟然也跑来了。虽然明白这腾国人怕是冲着那郦城郡主来的,可来者是客,如果硬是将腾国人赶走,怕会让尚国人小瞧了他们柸国。
顺安侯细眼微眯,郦城郡主已经同景王有了婚约,又亲自赴宴,这也表明了她以及她身后宋国公府的立场,既是如此,那腾国在如何思量,怕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了。
想到这里,顺安侯心中一定,整了整衣冠便要亲自去迎那不请自来的腾国人了。
老太傅站在院外,看着顺安侯一摇一摆的甩着袖子向他走来,干瘦的脸上笑的是满脸的褶子,瞧着比他脸上的褶印还要多。
柸国真的没落了,如今竟是以依附他国而沾沾自喜,真是可悲可叹。老太傅这般想着,却又想到自己此番出使的目的,眼中滑过一丝无奈和悲叹,自己笑着柸国小子,可他们腾国如今又好到哪里去?
“腾国使者竟肯屈尊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啊!”顺安侯抱拳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