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曾说过心病还须心药医,清幽的心病作为父亲又如何不知?姚若这几年杳无音信,害的清幽郁郁寡欢,这般年纪还未许配人家。路秉承没有办法清幽的事情虽然没有声张,但也是瞒不住的,姚若这个时候出现,能看出他对清幽并非真的无情,然而作为父亲,路秉承却是恨不得将这个害了他女儿的罪魁打出去。只是即便心中在如何不甘,可如今唯一能够救清幽的,也只有他。
左思右想,路秉承最后还是嘱咐红菱,莫让其他人再进了那阁楼。红菱得了交代,便回去了。一旁不停抽泣的路夫人用丝帕拭去泪水,问道:“老爷,依着红菱所说,姚公子这次应该不会又如之前那样一走了之吧?如是这样,清幽怕是怎么也撑不住了。”
“但愿吧!”路秉承也是期望姚若能够看在清幽一片真心的份上,放弃心中的执念。
姚若在天亮之前离开了路府,等他回到景王府,见正要准备上朝的封羿,姚若瞪着通红的双眼,上去便要质问。起先还未想明白,可之后细想,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封羿,再无他人。
封羿整了整身上的朝服,看姚若心神疲惫的模样,不等他开口质问,便说道:“本以为你会留在路大人府上,不想竟是这么早就回来了。”
“果然是你!”姚若恼道。
封羿轻叹一声,道:“朋友一场,不能眼看着你日后后悔而无动于衷。太医说路小姐心病难医,药石无灵,如果你在纠结下去,恐怕最后落个阴阳两隔的下场。本王好心助你一臂之力,你倒是怪罪起本王,真是不识好歹。”
“好心?我看殿下你是想好看戏。”姚若冷哼一声,但随即脸上又戴上了悲戚之色。“清幽现在这般模样,我罪无可恕。然而现在想通了又能如何?太医也说药石无灵,即便是她见到我,又如何能够保证真的能够……”
封羿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暗叹。“放心好了,你既然已经后悔,路小姐又对你情深义重,如何舍得这般轻易的离开?毕竟她心中所挂念的就是你了。”
说罢,也不理会双眼含泪的姚若,快步出了府。
见惯了姚若平日里得意自满的样子,忽然瞧他悲苦不已的可怜相,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洛锦绣在得了耗子的禀报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大哥还真不怕那位姚公子会被路府的护院给打出去啊!不过大哥这一手倒是让事情更快的往好的方向发展。
尚朝立国不过短短几年,各州郡除去残余的势力之外,还有些世家大族之中也有不少怀念前朝,不愿族人入仕的。
乾州封氏本就不是豪门望族,封江漓也不愿意如前朝那般依靠那些旧世族来支撑朝廷,所以对他们这般造作姿态,完全是不予理会的。当年姚老先生与封叔是忘年老友,可因族人被当地官府威胁,被迫无奈不得不出卖乾州军,虽无酿下大祸,但却让老人家耿耿于怀,最后郁郁而终。
荆南姚氏恪守姚老先生临终遗命,不再涉政。而就是这个遗命,却是让那些不知道实情的世族们误以为姚老先生是因看不得封江漓造反,被气死的。
等封江漓登基之后,那些人便在撰文控诉封叔罪状的内容里,将这件事大书特书,姚若拒绝诏令的事情更是被他们形容为大义之举。那些人不是没有想过让荆南姚氏发声,可姚氏一族又如何能够随了他们的愿。这也是为什么姚若会四处游历,却很少留在荆南的原因。
如今时过境迁,姚氏这一代族长也不愿姚氏真的就此没落,已有一代族人为了当年的罪过赎罪,后辈们也就随着他们去了。只是姚若作为长房嫡孙,当初又因为这个遗命拒绝了路清幽,便也有些自暴自弃了。如今他若是想开,并接受朝廷诏令,对那些世族而言怕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姚若看着日日转好的路清幽,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心知就此以后,自己不可能在离开她了。一旦想开了最重要的,其余的又如何放不开呢?
他将自己的决定修书告诉了荆南本家,身为姚氏族长的父亲很快的给他回了信。姚氏当年不义,险些酿成大祸,如今姚若若是重新接受朝廷诏令,便是在那些世族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即便是会遭人诟病,却算是还了朝廷一个义字。
“从此不亏不欠!”姚若举起酒杯,仰首饮下。
“好!”封羿回敬一杯之后,问道:“姚先生何时来京?”
姚若放下酒杯,说道:“我父亲几日前已经从荆南启程,不日便能到京。”
“你与路小姐的婚事……”
姚若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一双桃花眼都眯的看不见了。“这次父亲来就是为了商量我和清幽的婚事的。”
“路大人怎可能轻易饶过你?”封羿笑道。
姚若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伯父见我真心实意,如何会怪罪。”
姚若没有告诉封羿,当时他跪着求路秉承同意他和清幽的婚事的时候,路秉承手举着藤条,却是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堂堂的一部尚书,为了日渐转好的女儿,几乎是老泪纵横。如今求的也不过是希望他姚若日后能够善待自己的女儿。路秉承的不怪罪,让姚若羞愧难当。
路尚书家女儿受到惊吓险些不治,原本众人都在为之叹息的时候,荆南姚氏的族长竟会亲自登门,为刚接受朝廷诏令,被封为从五品大理寺少卿的姚若提亲。之后,更是听说那路小姐竟是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