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浓将凉玉抬到了御医院的偏房中,抬眸扫了一眼周围茫然无措的御医,劈手拽过来一个,“快看看太子殿下怎么样了!”那御医不过是个四等级御医,风寒感冒小病小灾他可能还会应付,但是眼看**上躺的人气息微弱,脸色苍白,身体冰凉,唇角还带着血,他连碰都不敢碰,被身材高大的予浓拎着后领,吓得话都说不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青色的衣袍,衣襟上绣着朱色的辟兰花,那是一等御医的标志。
“让卑职看看罢。”那人的声音一贯温润,予浓盯着他,“夏侯御医···”夏侯瑾轩很惊讶对方居然认识他,“阁下——”话未说完,他便瞥见了**上躺着的那人,愣了一瞬,“原来凉公子是凉国的太子···倒也不出人意料···”他快步上前为凉玉看脉,检查了好久,夏侯瑾轩的面色渐渐严肃,吩咐一旁的药童取银针来。
夏侯瑾轩在凉玉身上的不同穴位落针,周遭一片寂静,予浓疏散了看热闹的人,屋里只剩下凉玉,瑾轩,予浓三人。不知过了多久,夏侯瑾轩终于抬头松了口气,取了帕子擦额头的汗珠,予浓出声:“如何?”
“卑职能力有限,只能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将其精气元神强制留在体内,保他性命暂时无虞,但是三个时辰后,若再没有救他的法子,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予浓面色沉重,肌肉绷紧,盯着夏侯瑾轩道:“你不是一直在姜府吗?可知姜小——三少爷如何了?”还没等夏侯瑾轩回答,**上的人忽然一阵重咳,有血沫子喷了出来,“嫄儿···嫄儿···不要死···”
夏侯瑾轩诧异的看着凉玉,仿佛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幻莫测,最终一声苦笑,“原来是他···难怪···”他好一阵愣怔,最后勉强笑着对予浓道:“阁下放心,姜府的事我听说了,上下几百口人都死了···”说到这儿,他眸中痛苦万分,隐有泪光闪现,“但是,她没事,现在就在宫里,不过,处境也不太好,被关进了无涯阁···”
“无涯阁?”予浓咋一听姜嫄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听被关进了无涯阁,心又提了起来,“为何?”
“因为···她不愿意听皇上的话,继承灵珠···”夏侯瑾轩闭上眼,轻叹了口气,姜嫄的倔脾气,他是了解的,她如此情深义重,姜府的死和自己的身世都给她莫大的打击,此刻怕是心中自责万分,恨不得随姜府同去了。又怎会乖乖继承灵珠,独自苟活。
“继承灵珠···她——”予浓惊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是十三公主赫连城,是灵珠的唯一继承者。”夏侯瑾轩当初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予浓望向**上的凉玉,轻叹了声,“这个消息,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和公主死去一样让他痛苦。”因为,赫连城的身份注定了她此生与凉玉无缘了。
堂堂灵珠继承者,一生只能为国家付出,她的一切都属于她的国家,即使以后成亲,也是要继续生活在古宁皇宫,直到生命尽头。
“怎么,本公主听说凉国太子殿下生病了,替父皇来探望探望就不行吗?”外面响起女子刁蛮任性的声音。予浓眉头皱起,夏侯瑾轩解释:“是相思公主。”
正说着,一个身着粉色华裳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头上插满了亮晶晶的簪子珠花,小巧的脸上涂着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比她的年龄成熟了几岁,予浓上前行礼,“凉国使节予浓见过相思公主,太子殿下此时昏迷不醒,性命垂危,不便相见,还请公主移步他处。”
相思公主瞥了一眼予浓,不屑道:“哪里来的奴才也敢命令本宫?本宫来只是来看看太子殿下身体如何了,你们虽是古宁的贵客,但是如此这般在古宁宫纵马飞奔,恐也不合礼仪,不过本宫念在你们事出有因,也不多计较,闪开。”说着一把推开予浓走进内室,予浓的脾气哪里能忍得下去,在他心中也就只有凉玉是他的主子,再加上一个主子喜欢的赫连城,这两人可以命令他,其他人,他予浓还真没放在眼里,能给这个相思公主见礼已经是给了古宁帝的面子。
予浓正要拔剑,被夏侯瑾轩拦住,摇了摇头,轻声道:“相思公主极受**爱,还是太子胞妹,惹恼她怕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暂且忍忍吧。”
相思公主步至**前,好奇的打量,此刻的凉玉虽然面色苍白,眼下乌青,但却掩不住他绝美的五官和从骨子里透着的气质,鲜血染红了他的薄唇,看上去更加妖娆妩媚,赫连樱越看心中越是欢喜,这便是她未来的夫君,果然天下无双···
正在暗自高兴羞涩,忽听见凉玉轻声呢喃,“嫄儿···嫄儿,别离开我···嫄儿···”赫连樱一怔,眉头一皱,扭头瞪着予浓,“嫄儿是哪个小贱人?”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如同泼妇村姑一般粗鲁,哪及得上姜嫄十分之一,予浓真是懒得再看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