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穿好衣服,樊景洲又抬手摩挲她的头,柔软的短发从他的指缝穿过,痒痒的很舒服。
“我不走,我不要走,你也不要走,我们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不行,你必须走。”樊景洲站起身,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我要跟别人结婚了,你留在这里算是什么身份。”
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就连骨节也开始发出钝痛,但是却始终抑压不住内心的慌乱。
“不!你说谎,你又在说谎了!”唐芯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他刚才说的话。
结婚?他要和别人结婚?难道是昨天那个收了他的戒指的模特?还是昨晚那个跟他过了**的女人?
“我、我不要名份,你就让我这样留下来吧......”唐芯的身体骤然无力,哆哆嗦嗦地跪在樊景洲的面前,抱住他的腰企图说服他,“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会乖乖的……”
一开始的坚强,在如今彻彻底底变成了没有自尊的哀求。
“你就这么贱吗?这样的事情你也愿意做?”樊景洲没有想到唐芯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要她离开不是为了让她过得更加难堪更加屈辱,而是要让她重新过上好的生活。
避得开一颗子弹,那么以后呢?他这个大麻烦,就应该完完整整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你起来,你给我起来!”樊景洲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钳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你就连这种事也能答应?你就不怕别人指着你骂吗?你妈妈会怎么想?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他一甩开手,愣怔的唐芯就跌在了**上。
连番的质问让她失去了理智,为什么现在的一切又变成了她的错?她只是在迎合他而已,她一直都清清楚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啊!
是她对不起妈妈和爸爸吗?
“可是,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你可以不要让我代替贝恩,你也可以不要对我好,你也可以不选择跟席希儿**,你也可以一起保护那个失去的孩子,你可以放弃找我,你完全可以不理我……”
唐芯瞪着他,呆滞的目光渐渐被这几天忍下的愤怒淹没了。
“但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不要我?为什么!”
她的怒吼,让樊景洲也无法反应过来,深邃黝黯的眸中,只剩下惊痛的神情,难以掩盖。
一刹那间,眼中的惊痛被狠戾的眸色取代。
他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对,我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你一直都知道我就是一个无情、冷漠,没有心的人,但是你还是爱上了,这一切,怪你自己!”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一出口,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外面突然划过一道发白的闪雷,照亮了房间的一切,那一瞬间,把唐芯的脸照得异常惨白。
瞳孔中映着唐芯绝望的脸,樊景洲不敢再看,别开了头。
终于,唐芯微微地点点头,“好!我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出现!”
话落之后,唐芯狂奔出了房间,几秒之后,外面就传来桌椅被撞倒的声音。
樊景洲立刻赶出去,就看到唐芯倒在了地上,桌椅被撞得歪歪跌跌,她则捂着膝盖,虚弱地痛呼着。
“有没有事?告诉我哪里疼!”
樊景洲立刻走过去,紧张地将她扶到自己的怀里,唐芯的小脸煞白得没有了血色,只有唇上的一点微红。
唐芯抓住他的手臂,不停地摇头,“我不痛,一点都不痛。”
“撞到哪里了?快说。”樊景洲无比心焦地看着她气若游丝的说着话,胸膛中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撕裂了。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唐芯拽住他的衣服,声音颤抖得不成音,“你还是关心我的,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刚刚说的都是不是实话,我怎么舍得看不到你,我说错了,求你别让我离开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你就说一句话也好,一个字也好,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外面下起了大雨,可樊景洲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悲恸的哭声。
不要心软,不要心软……
每一次你心软,受伤的人就是她。
“我带你去看医生。”樊景洲的声音变得冷酷,他抱起唐芯,冒着雨将她抱进车子里,驱车飞快地破开雨帘前行。
唐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由樊景洲将她抱去看急诊。
只是撞伤了而已,但是樊景洲还是坚持让她留在医院观察一晚,明天再做一个身体检查。
大雨仍在肆意瓢泼。
樊景洲拉上了窗帘,转身坐回去,发现唐芯的眼睛一直随着自己的走动在转动,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了一样。
“睡一觉吧。”
唐芯摇摇头,“你要走了对吗?”
“准备回去上班。”
两人的语气都平静得像是一次平常的对话。
“你还会再来看我的对不对?你会来的对不对?”
“你睡吧。”樊景洲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下感觉到一阵**辣的水珠滚下。
“我去给你拿一条热毛巾。”
他甫一起身就被唐芯拉住了,“别走,我不需要毛巾。”
樊景洲正想劝她,一个护士忽然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先生,请问外面那辆跑车是你的吗?你的车子堵住我们的救护车通道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