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宣泽熙!”我心胆俱裂地看着那个大铁球呼啸着向着宣泽熙而去。..他说什么?把我交给严亭之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自己将要不测,而交代后事吗?不!宣泽熙,我不要你这样为而死!
严亭之也傻眼了。
但是仅仅有一秒钟的迟疑,他便大喝一声,青筋爆出,抱着一颗大树向上拔,大树脱土而出,纠葛盘错的树根带起来众多的泥土。严亭之摒住气息,步伐有点凌乱,受伤的那条腿向外汩汩淌着鲜血,他扫视着迅猛地向宣泽熙砸去的铁刺猬,咬牙而猛吸一口气,用匪夷所思的力气抱着大树挡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在几秒钟内完成。
我完全看呆了。严亭之……竟然能够拔起一棵大树……
轰……一声巨响过后,铁链停止了摇晃,铁球也不再动了,而宣泽熙身子挨着我,挺立着,在他向前躺着一棵大树,铁球上密密匝匝的刀刃统统没入了大树里面。
“老三……”宣泽熙含泪哽咽。严亭之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严亭之歪唇笑了笑,轻声说:“泽熙,把铭湘交给我,你也太会省事了吧?咱们还没有决出胜负呢……”话还没有说完,严亭之便向前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轰得向后倒去。
“严亭之!”我尖叫,心如刀割。严亭之,你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即便燕子怀着你的孩子,即便你曾经欺骗了我,我不能不再憎恶你了。
我想扑过去查看严亭之,唯恐他刚才气急之下力拔山兮的表现,抻坏了自己。可是我的脚上锁着铁锁,我空自趴在地上,向严亭之伸着手,掉着眼泪,“呜呜,严亭之,你不要吓我啊……你不是钢铁巨人吗,你为什么要躺着,你起来啊……呜呜……”
“老三!”宣泽熙早已跑了过去,托抱起,只见被扶起头来的严亭之,满脸苍白,嘴角还在向外渗透血液,再去看他的大手,竟然一片血肉模糊,连虎口都撑烂了!
宣泽熙把脸凑到严亭之脸颊上,蹭着,悲鸣,“老三!你怎么样,老三!你要是这样就丢下我们,我怎么跟你比赛啊!”宣泽熙慌张地扶起严亭之,提气,想要给严亭之运功,可是努力了两次,还是力竭,累得气喘吁吁,仍旧无法汇聚起体内散乱的真气。宣泽熙歇息了一下,闭上眼睛,攒着一头的汗珠,再次提气,运气,把内力都输送到掌心,缓缓地推到严亭之背后。
顿时,青烟缭绕,jimo无声。
宣泽熙脸上的汗,越来越多,胳膊也在微微颤抖,渐渐的,肩膀也抖了起来,一看就是勉强所为。
“小熙熙,你行吗?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啊。”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好无能。为什么我不会内功,为什么我不是像燕子那样灵活,最起码不会成为男人的累赘啊。
噗——!宣泽熙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能量,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抢了出来,他身子一弹,倒在草地上。
“宣泽熙!”我惊呼。
宣泽熙摇摇手,沙哑地说:“我……没事……”他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去看严亭之。
我着急地在草地上乱拱,从靴子里掉出了一个东西,我用手一摸,竟然是雪峰刃。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我抽出雪峰刃,看看脚踝上有五厘米粗的铁锁,不知道能不能削坏它。不管了,我心里惦记严亭之,举起雪峰刃朝自己脚踝上割去!
当啷一声!
厚厚的铁锁应声而分家,我的脚自由了。
而雪峰刃,完好无损,依旧那样锃亮。真是一把好刀!
我奔到严亭之身边,只见严亭之倒在宣泽熙怀里,紧紧闭着眼睛。
他拔起大树,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能力范畴,听说这样,会撑破内脏的,严亭之不会……
“老三,你醒醒啊……”
“严亭之,你不要吓唬我们啊!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跟你生气了!”
我掉着眼泪晃着他,摸到他的胸口,心跳微乎其微。
不要死!
“放倒他,我给他人工呼吸!”宣泽熙一愣,但是却按照我说的,把严亭之平放在了草地上。
我用手捏开他结实的牙关,俯下身去,捏着他鼻子,嘴对嘴,把气息都送入他的口中,然后深呼吸,再次给他呼气。
如此反复,有七八十下,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怕了,拉着他的双臂,做着扩胸运动,掉着眼泪警告自己不要懈怠。
再嘴对嘴呼吸,送气,再扩胸运动……好久好久,我都累得要昏倒了,严亭之依然没有动静。脸色越发苍白,脸冰冷冰冷的。
宣泽熙皱着眉,红着眼睛去握住严亭之的手腕,大惊失色,“啊!老三没有脉博了!”
什么!
我一下子愣住,浑身仿佛抽去了经脉,软软的,瘫软在严亭之身边,扑簌簌掉着眼泪,心胆俱碎。
严亭之啊严亭之,你这个狠心贼,你为什么说走就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我还等着你如何为自己欺骗我而编满了谎话,我还等着给你机会原谅你,还等着假嗔薄怒,在你强悍的攻势下,变成绕指柔……你倒是起来啊!你还像原来那样蛮不讲理地抱紧我啊!你倒是再竖起你的酷虐和威风,不管我怎么推拒,依旧强势地把我欺压在你的身下啊!呜呜,严亭之,我恨你!你就这样突兀地去了,不给我理清自己心绪的机会!我恨你……
泪珠如同大雨淌满了我的脸,宣泽熙也咬着嘴唇,落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