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挡不住南来燕,墙高隔不住北来风。叶铭湘,你再挣扎,也逃不脱的。”远处踏踏地走来一个人,喜滋滋地说着。走到我跟前,先又咒骂一声,“小白眼狼!你这一脚若是踢在母牛身上,准能够把她肚子里的小牛都一并踢死,啊,我要是落下什么病,你就等着伺候我没黑没白吧。”
我心里想,完了完了,看古尔泰谈笑风生一派轻松的样子,就能够猜出绑架我的人是他的同伙了。
我不语,主要是无法言语,只能用勃然大怒的目光瞪着古尔泰。
他捏捏我的鼻子,小声地笑着说,“呵呵,小yao女,看你往哪里逃……诶?谁让你们堵住她嘴巴的?!”声音顿时yin冷肃杀,与跟我说话完全迥异。
“啊,她刚才嗥叫,好响的,会吵到叶府巡夜的人。”夹着我胳膊的一个男人紧张地解释,手却放了下来。
“呸!你的爪子好臭啊,哇噻,我都要吐了,恶心死了!”我向外吐了几口吐沫,然后猛然高叫,“快来人啊……”
“唔唔……”我尖利的声音又被湮没了,古尔泰的手已经替代了刚才的男人,紧紧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乖一点,不能叫哦,免得咱们没有办法连夜出城了。”他悠然自得地晃晃脑袋,无比兴奋得意,“我的手,是不是非常香?你的眼睛不要瞪这样圆嘛,是不是突然发现我长得异常英俊?呵呵……叶铭湘,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瞪圆眼睛是因为第一次发现古尔泰这个家伙如此诡计多端!
震惊!
他刚才说什么?要连夜出城?
“要不要点她的穴?不让她乱动?”一个男人小声问古尔泰。
古尔泰正色想了想,叹息一声,“点穴……她这样如花似玉、弱骨纤形的一个小人,我还真不舍得下手呢。不过,不点穴吧,她这样泼辣野蛮的个性,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唉,我的小铭湘,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出了城,我一定给你解开穴道。”
点穴?……他小子整天挨我的打,遭遇我的算计,竟然也会点穴功夫?他可真会隐藏啊,神龙潜底。
“噗……”他凝气,抬手,点在我肩部两下,我便感觉浑身被卸去了力气,骨松筋软,仿佛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气力。他的手放下了,我也呼不出声音,好像喉咙被一把锁锁住了一样。难不成,他也点了我的哑穴?
“我来扛着她吧。”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请示古尔泰。
古尔泰挥挥手,“罢了,你们还是不要招她,她是我的女人,只能我一个人来动她,就是扛也不行。”
“可是……”几个男人都迟疑不决,好像古尔泰扛着我有多么有失尊严似的。
“我不累!不要多说了,尽快离开叶府,按照计划进行。把地上的口袋拿着,那可是她喜欢的东西。”古尔泰冷静地说着,语气里骤然升起无数的威严和不容置疑,他在我屁屁上轻拍一下,小声跟我耳语,“走了啊铭湘,咱们回那敕哈了。”然后把我扛在肩头,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抱着我的腿,步履稳健地向黑暗中走去。另外几个黑衣人都护着我们,小心地向外撤退。
花香扑鼻,露水滴滴,月色微明,星辰几颗。树yin变做了黑色的鬼魅一般,矗立在迂回宛转的院落中,玲珑小砖铺就的小路上,几乎听不到几个人的脚步声。
我的脑袋朝下,趴在古尔泰结实宽阔的膀子上,看着他的脚后跟,前后思索着今晚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突然今晚偷袭叶府,抢走我,并且连夜出城?哦,明白了,为了麻痹我,为了让我不知不觉地就被他们抓住,什么改娶尤湘,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好你个古尔泰,真是一个城府极深、肚里经纬的家伙!一瞬间我开始怀疑起古尔泰的身份来,他不像喂马人那样愚蠢单纯,也不像普通的脚力那样笨拙无能,他有功夫,而且功夫不低,他又擅长伪装,装得憨厚可欺,装得蠢笨呆怔。
唉,都是我的目中无人、趾高气扬、自以为是害了自己,轻视了敌人!
我趴着,一会沮丧,一会懊恼,一会自责。
天啦,我不会真的要去破蒙古闻牛粪臭味去吧……
扛着我,古尔泰一提气,翻墙而出,叶府墙隔壁,有一辆马车和几匹马候在那里。
轻轻把我塞进马车,古尔泰也随之卧了进来,低命一声,“启程。”
沉沉的夜色中,连幽州城的猫狗都睡着了,马车和几匹马乘着夜风向城门而去。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毡子,还有几张兔毛垫子,我歪在上面倒是挺舒服的。我一动不动地像是木头,而古尔泰迅速脱下黑衣,露出里面藏青色的袍子,在路上把黑衣丢掉。
“嘿嘿,是不是很好玩?”黝黑中,他璀璨的双眸距离我渐渐拉近,粗野的男性呼吸都尽数喷在了我的腮上,痒痒的,热热的,犹如临炉炙烤。
他俯下身子,紧紧地挨着我,一手拢住我的腰,一手摸着我的脸蛋,上下轻轻地摩挲,低吟,“不是说亲嘴不算数吗?那就睡觉,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呵呵,你的脸真滑溜啊,瞧瞧这水汪汪的眼睛,那份淘气,那份不羁,我真是爱煞了这样子的你。知道吗,你这样特立独行的个性,非常适合我的蒙古大草原,由着你去野,由着你去闹,我都宽容你。”
我呼吸渐浓,因为他粗壮的大腿搭在了我的身上,压迫得我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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