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梅儿没有回答,沉默好半晌后,头也不抬地反问,「二哥和承贝子是很好的朋友么?」
「何止是好朋友,大家都说我们是兄弟!」
「那么好吗?」梅儿低喃。「那你一定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虐待妻子啰?」
这回换车布登缄默了好一会儿。
「妳想知道?」
「废话,」梅儿横去一眼。「不然我问干嘛?」
「为什么?」
当然是没安好心眼啊!
倘若承贝子会虐待妻子的传言是事实,她就可以利用这个借口光明正大的要求皇兄取消婚事了。
不过这个原因她打死也不能说。「自然是因为我要有所心理准备啊!」
「准备什么?」车布登不以为然地挑了一下眉。「就算他真的有那种怪癖,妳是堂堂皇室公主,他也不敢伤害到妳头上来呀!」
「但是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嘛!」
「他是什么样的人啊?唔……」车布登想了一下。「他很喜欢看书……」
梅儿呆了呆,皱眉。
很喜欢看书的巨人?
难以想象!
「……不爱说话……」
幸好,一说起话来十里远处都听得到的人还是少开口为妙!
「……不爱笑……」
没差,反正满脸乱糟糟的胡子,就算笑死了也没人看得出来。
「……也相当有耐性。」
最好是,否则随时都要打死人了!
咦?不对,既然是很有耐性的人,又怎会虐待妻子?
「既然如此,为何会传出他虐待妻子的谣言呢?」
车布登深深注视她。「妳相信我说的?」
「当然相信,你跟他那么熟不是吗?又不是不认识他的人道听途说来的话,为什么不相信?」梅儿奇怪地反问。
「谁知道,」车布登耸了一下肩。「也许我会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为他说好话。」
乌溜溜的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梅儿漾起狡黠的笑。
「二哥才不敢,否则等我知道事实之后,我会把你整得变猪头!」
车布登怔了一下,继而失声大笑。「妳真是个可怕的鬼丫头!」
「所以说二哥最好不要骗我啊!」
「不会,」车布登笑着摇摇头。「我要骗妳就干脆不说,说了便不是骗妳。」
「好,那就快说吧!」梅儿催促道。
车布登沉吟片刻,思考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妳知道承贝子的首任妻子是谁吗?」
「好象听说过,是……」梅儿想了一下。「五叔的三格格吗?那时我还不懂事,所以不太肯定。」
「也是,那年妳应该才五岁,承贝子是十八岁,三格格也是十八岁,而且……」车布登低喃。「她很像珍格格。」
「那也不奇怪,她们是堂姊妹呀!」
「不,我是说个性。」
猛然瞠大眼,「她们……个性很像?」梅儿结结巴巴地说,而后惊叹。「承贝子惨了!」
「那可不……」
由于背景强硬,三格格嫁到了婆家照样骄蛮任性到不行,新婚夜便先来个下马威,威吓夫婿最好莫要违逆她、惹恼她,否则她会直接告到阿玛恒亲王那儿去,恒亲王再上告皇帝,届时夺爵罚俸是小事,要你全家人老命来赔罪也是有可能。
多亏承贝子能容忍下来,为了不想替出征打仗的父亲招来无谓的麻烦,他硬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当夜就睡到书房里去。
自那而后,三格格自己成天到处乱晃,耀武扬威地欺压夫婿的族人,却始终不给夫婿进房门半步,更不准夫婿管她,这倒也罢了,最令承贝子难以忍受的是,三格格对待几位姨娘也同样傲慢。
虽说姨娘并不是承贝子的亲生母亲,可也是对他有抚养之恩的人,他怎能容许妻子对长辈不敬,于是当年犹年轻气盛的承贝子为此同三格格吵了几回架,甚至在盛怒之下甩了她一巴掌,三格格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向恒亲王哭诉说夫婿殴打她,闹着说她不回夫家了……
「殴打?未免太夸张了!可是……」梅儿揽眉思索。「我记得五叔人还挺端正的,应该不会这样就信了她的话吧?」
「妳没猜错,恒亲王是不信……」
想是恒亲王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并不追究那一巴掌,说好说歹又把她给送回蒙古。经此一事后,承贝子也学乖了,他终于了解是三格格根本不想嫁到环境困苦的蒙古,却被指婚许配给他,气不得皇上便恨到他头上来,于是他索性搬到另一厢房去住,并吩咐大家都不必去管她,由着三格格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但蒙古草原生活究竟与京里的优越环境相差极大,除了打猎之外实在没有其它乐趣可言。正巧那时征讨准噶尔的主将被召回京里会商,准噶尔乘机攻进漠北,承贝子匆匆出兵防御,承贝子一离开,三格格便做了一项决定……
「什……什么决定?」梅儿忐忑地问。
车布登轻哂。「半年后,承贝子回去,三格格已然身怀六甲……」
「那是好事啊!」梅儿脱口道。
「好事?」车布登露出嘲讽的蔑笑。「我刚刚不说了吗?从新婚第一日开始,他们就不曾同过房。」
梅儿怔了怔。「那……那……」
「那是内务府大臣阿里衮的孩子。」
梅儿吃惊地张大嘴,连啊都啊不出来。
「几经思量,为了保全恒亲王的颜面,承贝子在一个月后对外宣称三格格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