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海宣读圣旨完毕,面含淡笑,将叶府众人面色看了个遍,即便叶蒙的脸色阴沉极了,拳头紧握抑制着内心的愤怒,张永海见惯了形形**的人,当下就别过眼,语气恭敬笑着道:“叶将军,这不是喜事吗?”
明知叶蒙不高兴,张永海还是默然站在那,叶府众人神色各异,老夫人神情莫测的瞧着张永海以及他伸出的手中的圣旨,叶蒙迟迟未动,可以说他对圣武帝的做法很不满,不过问他的意思就擅自将十二公主许配给叶桦。
张永海神情未变,再次扬扬手,拉长的声音明显充满了不悦,道:“叶将军,接旨吧,杂家还要向皇上回禀呢。”
叶桦动了动嘴唇,面色难看的走至叶蒙身前,声音苦涩,暗哑着道:“叶桦接旨。”说着,从张永海手中接过圣旨。
张永海一挥手中的拂尘,转身带着几个小公公走了,叶蒙遏制不住怒气,当下就喝道:“我这就进宫去问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让桦儿尚公主?”
叶老夫人摇头,出声制止他,叹息道:“老大,你可别忘了那是皇帝的旨意,再者皇上分明是有备而来,先斩后奏的,你能奈何?”
“这,我绝对不允许!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叶蒙说着就要走,叶桦猛的拉住他,勉强的一笑,“父亲,尚公主儿子也愿意,父亲不要为了儿子得罪皇上罢。”
“就是,就是阿,大伯,皇上如此看得起我们,还把公主下嫁大少爷,你去找皇上这不是……”黄氏永远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连忙补口说着,却被老夫人一个不悦的眼神吓的忙不迭的住口,心里却是埋怨极了。
叶蓁站在那,目光清明然而眼底却是翻涌着风暴,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原来圣武帝打的是这主意,尚公主吗?北楚历代驸马都只能当文臣而不能当武将,这无疑是断了叶桦的参军梦,是怕将来叶蒙父子合心故而想出的对策,想要毁了叶桦一生,她绝不允许。
叶蒙执意进宫,老夫人就叹息不已索性回百寿院,凤娇目光闪烁着喜悦不咸不淡的与叶桦道喜后也回了屋子,一众人纷纷散去,叶蓁喊住叶桦,蹙眉道:“哥哥。”
叶桦扯起嘴角,勾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垂眸低声道:“妹妹,我懂你想说什么,没事的,不过是尚公主,我没事。”
叶蓁摇头,目光直视他,“你不是想当像父亲一般的大将军吗?你不必勉强自己。”她不是没看出叶桦的失落以及隐忍,这辈子她决计不允许父亲与哥哥成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妹妹,我不委屈,况且若是你,你也不是会答应吗?皇上向来是一言九鼎的,而且父亲在朝堂上的地位实在太微妙了,难免皇上不心生提防。”叶桦笑容温暖,慢悠悠的说着,然后看向天空,微不可闻的低声说:“或许,这样也不错。”
叶蓁的眸光陡然转冷,圣武帝的好心思想要同时掌握叶府吗?让叶桦尚公主让她嫁皇子,真是好计策,想要叶府从叶蒙这里断送荣耀吗?好狠毒的心思。
傍晚,叶蒙出来了,一进大厅他就狠狠的锤了桌子一拳头,心中怒气横生,竟像是在宫里受气了,老夫人忙问,叶蒙无奈的摇头,十二公主下嫁叶府的消息就待昭告天下了,竟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夫人是百般不愿的,自从叶萧死了后,叶家嫡长子就叶桦一个了,他是一表人才,学富五车。况且叶府荣耀以后是要叶桦继承的,圣武帝这样做岂不是让她们寒心。
叶蓁第一次的感到无力,十二公主远在宫廷,她根本不能奈何她,再多的计谋仿佛都没用,当真是新生了不少变数吗?走了黄婉如来了十二公主,叶桦这世逃不开这命运的枷锁?
她烦心的坐在那,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些,然而一想到圣武帝龌龊的心思,心里仿佛被针扎似的,难以平静。她疲惫的揉着额头,喃喃自语道:“要是君宁澜,他在就好了。”说完她自己都怔了怔,什么时候她竟然会有意无意的依赖他了?
她稳定心神,逼着自己冷静思考。
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大雪纷飞,叶蓁就那么敞开窗户,潜意识里等着那人来,所以当君宁澜拍拍大氅上的碎雪,抬眸望着叶蓁时,叶蓁怔了怔,内心蓦地一暖,竟带着埋怨的语气,道:“你来的太迟了。”
君宁澜闻言,懒洋洋的挑眉,打趣道:“怎么,看来你真的在等我阿。”说着,无比熟稔的就翻窗而入,叶蓁微微退开身子,淡淡道:“殿下,我哥哥的事……”
君宁澜看着她,径自倒了杯热茶,“本殿下知晓,没想到皇帝打的是这主意。”他仿佛从来都是称圣武帝为皇帝,语气也是异常的冰冷,甚至不含一丝情意,就仿佛那只是个陌生人。
叶蓁冷笑:“他是想把公主嫁给我哥,然后让我嫁给他儿子,真是好狠毒的方法。”叶蓁自然没有好气,干脆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想了想,她漠然问:“那个十二公主如何?”前世不曾听过什么十二公主,莫非是不受宠的公主,也不知人品性格如何。
君宁澜抿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十二嘛,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可以说是从冷宫里长大的,性子吗,懦弱无知罢,”他冷笑一声,眼眸冷然流转,“皇帝的心思缜密阿,送个什么不懂的十二就是给叶府添堵的,比如惹出什么事端,或者是麻烦?”
他径自说着,每说一句叶蓁的脸色就冷下一分,面色不复以往的平和,第一次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