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叶蓁还是翻来覆去睡不得安息,许是妙蓝与绯红都知叶蓁此刻心情微妙,故而都掩好了门窗,退至耳房休息,叶蓁却盯着那昏黄的烛光楞楞的发呆,她自行下床推开窗户,半开的窗户吹进飒飒冷风,她却凝视窗外,良久不语。
树上待着的暗卫麒麟却冻的不行,虽说他也是个练武之人,不过天寒地冻的,他搓搓手,跳下树来,恭敬的问:“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若是叶蓁冻到了,主子定然饶不了他。
叶蓁蹙眉,“不要叫我夫人。”
暗卫似懂非懂的点头,还是继续道:“那么有什么吗?夫人,天寒地冻的,您还是早早歇息吧。”
叶蓁:“……”君宁澜的侍卫都是一根筋的吗?她懒得纠正他,左右看了看,迟疑问道:“你们殿下今日会来吗?”
麒麟恍然,他搓搓手,茫然的摇头,的确,君宁澜从不会轻易告诉暗卫他的行踪,更何况他奉命保护叶蓁更是不得知了。叶蓁点点头,转身离开窗户,麒麟便叹口气准备继续飞身上树,然而叶蓁却半路折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兽状的暖炉,她伸手,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拿着取暖罢。”
她的话并没有施舍的意味,就是很平淡的,丝毫不在意的,麒麟犹豫再三,看着周围寒冷气温,终究咬牙要接过手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凉森森的声音,那声音很有磁性低沉:“你很冷?”
三个字,君宁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盯着麒麟看,他挑眉的时候邪气极了,麒麟伸出的手快速的收回,心虚的一下溜回树上,叶蓁还保持递出暖炉的动作,她眉目温柔,杏目里瞳仁漆黑若墨,直直的看着君宁澜。
君宁澜目光触及暖炉,没好脸色的一把夺过暖炉,一手就把叶蓁拉着远离窗户,他道:“你倒是好心肠。”手里捧着暖炉就像冬日里送炭一般,不过君宁澜的面色仍旧是冷凝的。
叶蓁一笑:“不过见他冻的厉害,”她坐在桌子旁,淡淡道:“许是我今个心情好呢,大发慈悲。”
要是树上的麒麟听见得气的吐血罢。
君宁澜跟着坐下,手指弯曲一点一点敲打着桌子,他将暖炉放在桌子上,冷嘲的笑道:“倘若你怜惜他受冻,那就是妇人之仁!”
叶蓁无意与他争执这个话题,她问:“你拿什么与圣武帝交换了?我怎么想觉得不对劲,你定然拿捏住了圣武帝最想要的东西。”
君宁澜挑唇一笑,笑的很是邪气,他欺身上前,双手分别撑在叶蓁双肩两侧,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女清秀的面庞,离得近叶蓁听得他浅浅又规矩的呼吸声。眼里倒映出一张妖冶的面容,那个顽劣的少年阿,为何生的如此眉目若画,笑起来千山上的冰雪都可以融化。
他用如此暧昧的姿势与叶蓁交谈,叶蓁觉得全身变扭,下意识的就要挣脱他的桎梏,却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没秘密了。”
她抬眸,望进一汪笑意潋滟的桃花眼里,君宁澜无奈的一笑,与她耳语道:“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你却对我一毛不拔,那可不公平。”
他的长发扫过叶蓁耳朵,痒痒的,叶蓁只觉得不知所措。她的确不是豆蔻少女是叶皇后然而在情爱方面,她明显是个新手,前世即便再心悦君承轩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如今的君宁澜却百般挑逗她。
她越发觉得委屈,自己被他这种轻浮的姿势桎梏着,丢人极了。她别过脸,君宁澜不依不饶,他伸手捏住叶蓁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看着她绯红的嘴唇,眸光转深,只是却在瞥见叶蓁眼里隐忍的泪光时,倏而松手,他皱眉:“你哭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就算了。”
他话虽这般说,可是还找出帕子与她擦拭眼泪,叶蓁一把攥紧帕子,突然开口:“没有。”
“什么?”君宁澜挑眉,好笑看着她。
叶蓁定了定心神,恢复以往的平静模样,心虽微微收紧,但她还是肯定的慢条斯理的道:“我没有秘密。”就算有也可不能与君宁澜说。
君宁澜耸耸肩,目光一闪,紧紧的盯着叶蓁看了许久,然而他却没说什么,只是招手扬扬下巴让叶蓁起身。
叶蓁疑惑的站起身,君宁澜又让她被对自己不许回头,叶蓁照做,然后她就无语了。
君宁澜见她乖乖听话,走至墙边,伸手对着叶蓁的背影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烛光拉长了叶蓁的影子,故而那样的比划注定是可笑极了。
当然叶蓁更是没好气的微笑起来,正当她偷乐时,后背却突然贴了个暖和的东西,腰间多出了一双大手,叶蓁的心跳加速,只是那么一瞬,手快速收回那温热的身子也离开她的后背,君宁澜懒洋洋的道:“好了。”
叶蓁却没有立刻回头,她在平复自己的气息,君宁澜此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做事永远是随心所欲,前世加今生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这么大胆对自己轻浮,所以,她不假思索的就斥道:“放肆!”
她几乎是忘了,她不是叶皇后,她背后那人是谁,何等聪腹黑的少年,君宁澜漫不经心的反问:“放肆?怎么还没当本殿下就有皇子妃的威严了?”叶蓁说她没秘密,君宁澜根本不信,就拿一个“放肆”来说,叶蓁给人的震慑力十足,那全身的贵气以及架势就像深宫里的上位着,甚至比敬德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蓁转身,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转移话题,“既然殿下给我量身也好了,可以离开了,天寒地冻的,殿下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