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是在第二天才起程回1号院的。
临出勿念庄,她到了一个真正的名门淑媛。
一头酒红卷发,一身纯白连衣裙,裙摆直到脚踝,一双白色的平跟鱼嘴鞋,走起路来优雅轻稳。
她出现在这里,有随身的仆从,帮她拿着轻薄的外套,提着手提包。
连钟管家都对她有几分恭敬,这才是苏暖认定她是淑媛的原因。
擦肩而过时,两个人谁都没有去看对方。
她却对苏暖身后的严伯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严伯身体还是这样好。”
“董小姐。”严伯只是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多余的话半句都没有,就跟上苏暖上了车,解释道:“她是已过大少爷的未婚妻。”
严伯称呼她未董小姐,她还是未婚,大少爷去世十年之多,她还未婚…
如果这是真爱,苏暖会给她点赞的。但这根本与她无关,她不会闲着去打听这些事不关己的事。
严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说。
回到1号院,郭妈就拿着苏暖的手机迎上来,紧张道:“少爷从昨晚就一直打电话来,让你回来给他回个电话。”上下打量了苏暖好几遍,才问身后的严伯:“你们去老宅没发生什么吧?那位有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他像一个爷爷一样慈祥。”她是故意把他说老的,因为那外貌的确很老。苏暖指着手机:“我去回电话,中午想吃什锦丸子。”
回到楼上,电话接通后,苏景渊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你胆子不小,单枪匹马就敢去见老头子。他拿拐杖敲你了没有?”
苏暖感觉好笑:“难道他总用拐杖敲你么?”
“嗯,每次见报都会挨敲。”
“…那是你该敲。”天天上那种娱乐头条不敲他敲谁?真幸福他还能挨敲,不像她,已经无牵无挂的,就剩下自己了。
人啊,有时候活的没心没肺,活的就剩下自己,反倒轻松了。苏暖心下感叹,就听他带着点犹豫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你是指什么?”她心累的倒在床上,笑了起来:“你是指他老人家投诉华樱阿姨选了你,而抛弃了他么?其实很好笑啊,他老人家还把这种事记得那么清楚。”她听到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自己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我了?”
“谈不上想,就是觉得你不在有点不安。”她说的是实话。苏景渊刚走,她就被请到了勿念庄,感觉他一不在,这1号院就已经抵不住魑魅魍魉了…虽然他父亲不在这个行列。苏暖想了想,“算了,我困糊涂了瞎说的。”
“小丫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怎么还能这么粘我?”他的声音七分笑意,三分无奈。
是啊,她已经二十二岁了。
是啊,二十二岁,怎么还能这么粘他呢?
苏暖咕咕哝哝的喊困,敷衍着就把他的电话挂了。
隔天,再隔天,他都没有回来。
第五天,杨万里来了。
这人本来就是稀客,又在苏景渊不在的情况下来访,就更是稀客中的稀客。
他在会客室,点名要见苏暖。
他从来都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男主在不在跟他见不见男主的晴人完全没关系,何况只是一个晴人。他看着苏暖推门进来,连招呼都没打,直白道:“你开个条件吧,怎样才能离开苏二。”
苏暖顿了下脚步,笑着走过去坐到沙发上:“你是哪位?”
“什么?”杨万里瞬间就被噎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过这儿十七八回,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我真的不认识你。”
“……”杨万里被这几个人抽了一脸,颇有些讪讪道:“你还真敢说。”
苏暖一本正经,又问:“所以说,杨先生,你是谁?”
杨万里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西装靠坐回去:“你这个女人还真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真可笑。”
“我也觉得很可笑…”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轻嘲:“真可笑啊,我竟然来会客室会客,像这里的主人似的。”杨万里还在反应她这话的意思,她已经放下杯子起身:“我回去了,要拜访主人请下回。”
“你等一下”
苏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兄弟的地盘对兄弟的女人动手动脚,不太好吧?”
杨万里被扎到手了,松了她的手腕就忍不住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就你这样…”他上下打量她,不屑道“就你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除了干净之外,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我只是,想干净几年。】
苏暖脑海里又响起某年偷听到的,苏景渊的回答。心脏剧烈的跳了跳,她磨了磨牙,坐回沙发:“你有没有想过,你上过很多女人的同时,你也被很多女人上过?比起你,我觉得自己这个单调的‘1’是真的很干净。”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
这话的意思…说他被很多女人上过?是说他比她不如?说他脏?啊?杨万里觉得认知被刷新了,明明很生气,却下不了手去抽她。他拼命告诉自己,自己是来谈话的,不是来打人的,她是苏景渊的女人,打不得。
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上,避开她的眼神:“你开个条件,离开他。”
苏暖沉默了,坐了一会儿,才说:“首先,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来找我说这些;其次,我觉得你很奇葩,拆离的父母未婚妻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