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江很享受自家宝儿这样的亲近,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往后若是要出府便出去吧,只是身边最少也要留两个人,”停了停又道:“皇上那边你不用担心。”
很显然是要帮着隐瞒消息了,谢碧疏想起在上林苑春狩时偷偷地跟着景欢跑出去玩,之后一直在担心皇帝会知道,后来也是爹爹告诉她,消息已经瞒下来了。
谢碧疏咬住嘴唇,心里愧疚更甚,她不仅占了原主的身体,还给男神老爹找了这么多的麻烦,所以她往后一定要对男神老爹好,就算景欢掉进她碗里,在她心里男神老爹也永远排第一。
有了男神老爹的首肯,谢碧疏迫切的心情可还怎么能忍得住,当天下午就顶着大雨去了靖王府。
景欢得到下手禀报的时候正半靠在软榻上看书饮茶,闻言愣了愣,反问道:“你说谁,谁来了?”
“来人自称谢姑娘。”
景欢面色一沉,猛然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就说我不在,让她回去!”
禀报的下人领命而去,景欢重新躺下来,可是手里的书却再也没有翻过页,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扬声唤来身边的长随:“清辉,去看看她回去没?”
从书房到花厅并不是多么远的距离,加上清辉的速度快,一来一回不过少时的功夫,可景欢却觉得过了很久,然后果然听清辉禀报道:“那位姑娘还在,说是要等着王爷回来。”
景欢再也忍不住,一边起身匆匆地往花厅那边走,一边低斥道:“既然人没走,为何不早些向我禀报,还要等我亲自过问?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清辉一边躬着身子跟在他身后,一边低低地应着是,末了又道:“姑娘冒雨过来,不知道有没有被淋湿了衣裳……”
景欢更是怒上心头:“既然知道还不去让厨房准备热水?还有,府里并没有姑娘家的衣裳,还不赶紧去买……”
甫一提到衣裳,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脚步猛然停下,脸上神色变幻,拳头紧紧地握着,脚下的步子迈不开,可是那个在花厅等着的人却不停地驱使着他往那边走。
他目光挣扎,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拳头用力地往廊下的柱子上狠厉一击,坚硬的木质廊柱竟然“喀吱”一声裂出一条细缝来,而他的手上却仅仅只是通红一片而已。
他抵着柱子想了想,终于还是起身往花厅那边走了过去。
到了花厅门口,他停了停脚步,目光看向那个正背对着他仰头观赏墙上悬挂字画的身影上,衣裳半湿,她似乎有些冷,双手无意识地交叉抱着手臂。
景欢将视线移到门外滴落的大雨上,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阴沉的神色褪去,变得轻快起来。
他举步走进花厅,笑嘻嘻道:“又看上我这副字画了?这个可不能给你!”
谢碧疏回过头来看见他,立刻笑着迎过来,闻言一噘嘴:“舍不得了?给我这副字画多少两黄金。”
景欢不着痕迹地迅速在她神色扫了一眼,一边嬉笑道:“非也,不是因为贵而舍不得给你,而是因为一文不值,所以才不能给,从我手上出去的,怎么能有不值钱的东西?”
谢碧疏一愣,然后摆出一脸的“我读书少你表骗我”的表情:“不值钱的东西你能出手弄回来还挂在花厅里?”
景欢得意一笑:“看来小嫂子对区区拙作评价很高啊,我早就说过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文采斐然**倜傥,这回相信了吧?”
谢碧疏张张嘴,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隐了下去,他,居然又开始唤她小皇嫂,她想开口质问他,可是猛然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那天夜里彼此的时空,只有她将之细细收藏,日夜把玩,雕琢成心头的朱砂,于他来说,竟然好似风过无痕。
她勉强一笑,借着回头看画的时机,缓和心底涌上来的不安和涩意。
入目的大幅画作上,辽远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荒芜戈壁,零星的枯枝点缀其中,一只狼狈的苍鹰贴着地面盘旋着,羽毛凌乱,伤痕累累,可是这濒死的鹰目中却是慑人的寒芒,几乎要透出纸张扑面而来。
画作一边有题字,狂放的草书,即使谢碧疏一时有些认不出,可是那笔画之间透出来的凌厉的杀意还是让她忍不住退后一步。
她深吸了一口,这才回想刚才景欢的话,他说,这幅画是出自他手。
那么这么凛然的气势到底从何而来?
谢碧疏抿抿嘴唇,猛然觉得有些心慌,她方要说话,身后的景欢便已经开了口。
“行了,不过一只快死的鹰,有什么好看的,你身上都湿成这样了,不冷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刚要捧到她肩头的手,回过身之后,眼睑低垂,掩住眸中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光芒。
他不说谢碧疏还没有察觉,他这么一提,谢碧疏才发现,却是挺冷,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原来不知不觉夏天都已经过去了,秋天已经来了。
景欢见她一直不说话,只是在那发呆,心里也跟着急躁了起来,走过来攥住她的手腕往后院拖:“我让下人备了热水,你沐浴之后换上干衣服,免得着凉。”
他到底还是关心着她的,谢小菇凉忍不住高兴起来,丝毫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