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平静的神情,心里越来越慌乱,如果她大发雷霆,他还能直接采用老狐狸给的方案,先堵住她的嘴做了再说静,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只能老实交代了,景欢凝视着她紧抿的红唇。开始艰难地在心底组织语言。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不仅不跟他计较以前的事还能对他坎坷的身世表示同情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只是景欢才刚理出个头绪来,门外就传来了清辉的声音:“殿下,柳姑娘求见。”
原本就凝滞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直接冷冻成冰,大曦太子殿下眼睁睁地看着躺在自己身下谢菇凉弯唇笑了,然后听她淡淡地说道:“哦,还有,景欢他是个雏,身边无妻无妾无通房。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了。”
“我是,我还是!”景欢立刻表清白,“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大桓,一直都在你眼皮子低下,我有没有女人你都知道的!”
谢菇凉“呵呵”一笑:“不敢,是我一直在太子殿下的眼皮子低下吧?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去大桓的,真正的景欢呢?”
她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情,好像在说:你乐意说我就听听,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真的。
可是太子殿下怎么能当真呢,他立刻敏锐地发现这是个求同情求虎摸的关键,于是一撇嘴低头在她颈窝里蹭了一下,声音闷闷地说道:“我六岁就离开母后去大桓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谢碧疏眸光一闪,轻轻地“哦”了一声道:“皇后娘娘怎么舍得你?”
太子殿下的身体一僵,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咬牙切:“母后当然舍不得!我是被人扔到大桓去的!”他猛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就是那个该死的老狐狸,我小时候吃那么苦全都拜他所赐!”
谢碧疏愕然地看着咬牙切眼露凶光的太子殿下,脑子里转了转才试探着问道:“是你父皇?”
“他才不是我父皇!”景欢下意识地反驳。“我小时候……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就是被他派人扔到大桓去了,直到十岁我才第一次回大曦,之后每年也只是回来三四次。”
谢碧疏立刻想起来的路上那个丫鬟给她科普的太子殿下的基本情况,确实有说过太子殿下深居简出,时常出宫游历,此时听景欢这么说她倒也跟着疑惑了起来:“可是他为什么把你扔到大桓去呢,让你去当内应吗?那为什么你在大桓没有篡位呢?”
她好奇地看着他,嘟起的软嫩小脸上满是困惑,大大的杏眼乌溜溜的透着流光,睫毛眨啊眨,像是在他心头轻轻地扫过,痒痒的,酥酥的,他忍不住低头用嘴唇去碰了碰,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眉心,让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景欢……”
“……”太子殿下顿时僵住,无奈道:“青玉,我叫顾宸,忘掉景欢这个名字,好不好?”
谢碧疏回过神来了,不自在地避过他的目光,刚才她居然被他的气息给蛊惑了简直羞耻,闻言她一本正经说道:“什么,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太子殿下:“……”
“那我想告诉你我为什么去大桓,你能听的清吗?”
谢菇凉立刻认真地转头看向他:“咦,风停了。”
太子殿下:“我说我叫顾宸这次听清了吧?”
太无耻了,久违的智商被碾压的感觉又回来了,被耍的谢菇凉表示不能忍,直接一侧头咬在他按在她身边的手臂上。
太子殿下的身体一僵,然后迅速放软任由她咬着,等着她松了口之后,一脸关切地问道:“牙酸吗?”
谢菇凉一噎,然后眼圈都被气红了。
顾宸轻轻地笑了,俊逸容颜因为这个纯粹而喜悦的笑容散发出惊人的光彩,他低头凝视着她,眸中的温情和爱意那么毫不掩饰,浓郁得似乎都要溢出来将她淹没,他慢慢地吻住她的嘴唇,细致而温柔地描摹着她的唇线:“青玉,你咬错地方了……唔……”
太子殿下抬起头,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无奈地看着她挑衅的眼神:“我错了,我说,我继续说。”
他翻身坐在**上,然后将她也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双臂从她身后环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似乎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了口:“老狐狸之所以把我扔到大桓,是因为他根本不是我父皇,这世上大概只有三个人知道,大曦的皇帝根本无法诞下子嗣。”
感觉到怀中身躯的僵直,顾宸紧了紧手臂:“别怕,现在被人知道也没事,当年大曦皇位争斗十分激烈,老狐狸中了毒险些丧命,解毒太迟就留下了后患,而你之前见过我母后也应该知道,母后她是大桓人,所以没错,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父亲也是大桓人。”
他语气淡漠而平静,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是大桓先帝,景御。”
话音徐徐落下,屋子里那么安静,似乎能听见尾音在空气中颤抖,他垂着眼睛没再说话,似乎在控制着从心底汹涌而出的情绪。
而谢碧疏已经完全懵住了,她张张嘴,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感觉到身后他略微紊乱的呼吸,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攥紧的拳头。
顾宸在她发心轻吻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年大曦内斗,大桓也还未完全稳定,老狐狸和他兄弟之间的谋算波及到了大桓,便让大桓送人过来和亲,而人选,正是当时被景御盛**的雪妃,也就是我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