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陌阡一惊站了起来:“福圆是奸细?!枣红马有没有伤着?”众和尚看向福平,福平摇摇头。黎陌阡心系爱马,正要推门而出下塔去现场看个究竟,臧参谋已经站在门边挡住了出路,笑道:“且慢,不知各位大师为何说话前都要询问福平?”
众和尚对望一番,有口舌灵便的绘声绘色说道:“早前勤务兵在楼下说师座已查出真凶是倭国奸细,要放芫营长出来派人抓捕,福圆的脸色便变了,说是怕芫营长出来报复他,要去马厩躲一躲。谁知道一去半天没回来,我们想着师父死后寺里没人主持大局到底不行,不放心的就随过去看看。”
“半路就听见枣红马在嘶腾。跑近一看,福平惊慌地躲在角落里,枣红马打着响鼻刨着蹄。福圆躺在地上,脑袋上印着两处马蹄印,一处在脑门上,一处在左边太阳穴,七窍流血眼见活不了了。福平比画了告诉我们,福圆跑到马厩就要牵马走人,福平上前询问阻拦,两人拉扯间情急中福圆忽然一脚踹翻了福平,拽马时却惹怒了枣红马,被腾起的马蹄刨翻在地又踩踏了一下,福平正要去喊我们,可巧我们已经到了,结果在福圆身上翻出了这个。”
和尚们从福圆身上拿到的确实是一份倭国字信,臧参谋打开翻译道:“不日内,木林当破,恐枪炮无眼,有伤尊体,盼毋留相关知情人士。落款是小次郎。”黎陌阡望向福平,瘦小的孩子受了惊吓瑟瑟发抖,虽然听不见众人说什么,但想是明白在复述当时的情况,只知道拼命点头,黎陌阡叹息一声,正要走上前安慰几句,却被臧参谋一把拉住,笑道:“看来福圆的真实身份真不简单,居然需要小次郎亲自写信将他召归。其实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也许小次郎学我在城外一声吼,没准儿城里的奸细就听见了。”
一群和尚和芫狼还没会过意来,黎陌阡已经变了脸色:“难道你怀疑……但福平怎么可能……臧参谋你未免多虑。”聋哑的福平眼见众人都奇怪地望向自己,不知道黎臧两人在争执什么,惊慌地左顾右盼。臧参谋眼睛盯着福平:“怎么,福平小师兄又听不见了吗?可刚刚怎么我声音大些就惊吓到你了呢?你以为杀了福圆,再栽赃给他就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了吗?”
芫狼叫了起来:“你的意思福圆是福平杀的?怎么可能,别说福圆五大三粗,福平弱不禁风根本不是对手。那么多人看见是枣红马的马蹄踏死了福圆,又怎么说?”臧参谋冷笑着慢慢举枪道:“你不是早先说过吗?五寸金针,专封奇经八脉,控制人体都轻而易举,何难控制一匹马?”
众和尚不知道三人在说什么,只是七嘴八舌地解劝,刚才那个说话伶俐的和尚忍不住道:“长官您不要吓着了福平。您大喝之时,必然脸上……那个……有些吓人,福平第一个进来,看见了被吓住也不是没可能啊。我们与福平数年里日则同劳,夜则同歇,便是响锣掉他旁边也没见他惊过,你却怀疑他是装聋作哑,未免想太多了。”
其他和尚连连点头附和,臧参谋不闻不问,盯着福平慢慢扣动扳机:“我查你不是一朝一夕,难道你还想心怀侥幸从我手中逃出此塔?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们华夏有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时至今日,你是想作为一个又聋又哑的无名痴呆小僧就此被我一枪了结,还是恢复你一代魔头、金针之术天下无双的东瀛妖孽寿老人的真面目与我搏上一搏?”
群僧惊叫不已,臧参谋大喝道:“他能用金针控制别人,又何尝不能在和你们起居生活时封闭住自己的听闻穴道?寿老人,我数三声,再不现形我就开枪了!一!二……”忽然室里响起一个又干又涩的生硬声音,便如一把几年未磨过的锈刀割着棕缆:“是啊,如果今日不是我准备逃出城去,取出封住自己听宫穴一年多的金针,你哪里发现得了老夫的破绽?”
臧参谋长吁一口气,收回手枪。众人纷纷惊愕。只见这老气横秋怪里怪气的话声,正是从身材稚小又聋又哑的福平口中传出的。但见此刻福平目露邪光,身子站得笔直,再也不像以往那样畏畏缩缩,自有一股择人而噬的妖异气势。芫狼慌忙拿枪对准了福平,惊叫道:“你是什么怪物?”
福平阴冷的目光从周围和尚身上一一扫了过去,每在一人身上停留片刻,那人便不自禁地打个寒战,只听福平喝道:“无礼!老夫乃天皇御医,守护至高神武天皇的御卫七福神之寿老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大呼小叫?”
臧参谋接口道:“百年前,你更是曾在金陵和东北兴风作浪,祸害中华百姓,如今杀死天书大师和福圆和尚的凶手。”寿老人一笑。臧参谋盯着寿老人道:“福圆身上的字信倒真是小次郎笔迹,本来是写给你的吧?想必天书大师对你的真实身份有所了解,你便在收信后应小次郎之约在撤离前杀了他,对不对?”
寿老人一口中文渐渐流利:“不错,二战败,我之身留在华夏寻找契机,数年前不料被一隐士所伤,确实被天书搭救。我便答应他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帮助倭国对付华夏,只在寺庙做一赎罪的麻面小僧。不过天书也没做赔本的交易,他本有头风顽疾,发作起来只恨不能把脑袋劈成两半,是我每两个月用五寸金针封刺他的脑中奇穴方免除了他的痛苦。更用从倭国带来的活动经费给他盘下大宁寺塔寺,才做到今天这份基业。可自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