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嘴巴已经张开,想好的托词第一个字已经含到了喉咙里,然而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自家的三弟抢了先,牛宝憋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心口梗的生疼,他眼前发黑地大声喝止道。
然而已经晚了。
别说三弟粗噶的大嗓门让那句话传得老远,以至于最后排的散修都听得清清楚楚。就算只有一个人听见,他之前所做的谋划便都成了泡影。
脸色灰败,牛宝看着因为被骂而一脸无辜的三弟。平日里还觉得天真率直的脸庞如今看着分外面目可憎,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牛宝还是没能忍住,上前一步,兜头一个耳光打下去。
响亮的一声脆响之后,头被扇得猛地偏到一边的三弟左脸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得老高,呸呸地吐出两颗带血的后槽牙,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将头转回来。
没时间也不想去安抚弟弟的情绪,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牛宝就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三弟纵使没脑子的不打自招,可若是灵活应对还有些周转的余地,可自己刚刚那么一发作,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众人他事情败露恼羞成怒,彻底坐实了算计玄阳宗的名头。
心下懊悔不迭,牛宝挣扎着做最后努力。
“我……”
“你什么?”
笑嘻嘻地看着还要说话的牛宝,祁安觉得他也是服气,他自诩脸皮比这血冥城的城墙还要厚上三分,今天算是见到对手了,这弟弟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就差大喊一声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咋!他居然还想要辩解。
“事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我我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可都不知道让玄阳宗的上仙们受伤是一对夫妻,你们家倒是未卜先知,厉害啊牛宝!”
“玄阳宗护你安身立命,不如我等这般老老实实的奉为上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算计到人家的头上去!简直烂心烂肺!”
“几位上仙别生气,牛宝平日里坏事做尽,不肯老老实实承认才正常呢,待我们打他一顿就好了!”
“录尘珠里没有你那就不是你们干的啦,我们几个仙友可是亲眼见到你们一家嚣张的算计人的,我们给玄阳宗作证!绝对不能放过我们这些安分守己散修中的祸害!”
见祁安率先开了口,众散修生怕没有在玄阳宗弟子面前得到露脸的机会,登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开,一个比一个音量大,生怕玄阳宗的弟子们听不见,甚至连元力传声和狮吼这种扩大音量的小招式都使了出来。
百来号散修声势浩大,牛宝蛤蟆似的鼓着脖子上的青筋干开合着嘴,愣是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使说出来了,在这一片隆隆如雷劫的声响中,除了他自己,估计连离他最近的丽娘也听不见。
丽娘被这场面吓得不禁色变,这些人若是齐力讨伐他们,一人只出一招,就足以让他们三个人尸骨无存。三弟倒是难得地镇定,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出去挡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发怒,他微微低头,舌头在嘴里一过,感受着全部都松动了的半边牙齿,眼睛里划过一丝失望。
完了。
全完了!
两股战战,直面众散修的牛宝,顶不住压力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是血冥城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让他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看向盯着自己犹如盯着一个死人的玄阳宗弟子,牛宝脸上血色褪尽。
他单想着没有切实的证据,料玄阳宗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却没想到,在玄阳宗的施压下,还要什么证据?众散修一人一句亲眼见证就能给自己定了罪。
真是不开眼!
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牛宝都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下。
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招惹玄阳宗的人!
狡辩的心思终于彻底消散,脑筋扭转过来,牛宝大喝一身压过众人音量,在突如其来的一片寂静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求原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且等今日渡此难关,他日若是能够有大造化一举超过玄阳宗,再来报这受辱之仇。
见牛宝这番姿态,丽娘也徐徐跪下,哭得梨花带雨,那娇娇弱弱分外惹人怜爱的模样叫史伦看得眼睛都直了。
“几位上仙,牛宝心思险恶死有余辜,但是我看那丽娘却是无辜的,不如……”
“不如你收了日日寻欢作乐?”
见玄阳宗弟子面色不虞,祁安连忙出言讽刺道。
被噎了一下,史伦不舍地看了眼丽娘艳丽的脸蛋,遗憾地别过头去。
“木兰师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看了这好大一场戏,终于缓解了些心头愤怒的情绪,云泽意犹未尽地问道。
微微上前一步,在四周齐刷刷望过来的视线里,孙木兰环视一圈,伸出手点这名指去:“史伦,庞用,莫羌垣……”
被叫到名字的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随着被叫到的名字越来越多,这些人脑门上慢慢渗出层层细汗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他也一起陪葬吗!
史伦吓得面色惨白,他们这些被点到的人,就是今日牛宝要宴请的全部散修。
“你们刚才说亲眼看见牛宝指使那对夫妇攻击玄阳宗了吧?”
一息也不敢耽搁,十几人连连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给你们一个机会,牛宝三人,你们去解决吧。”
话音未落,有几个人便脚掌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