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和她一样,恨我在外工作不回家?”看着叶初阳冷淡的神色,叶正信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不。”叶初阳摇头,“我是怨过你,但没有恨你。妈妈,她也不是因为这个恨你。”
“我……”叶正信明白他话里所指的意思,他想说他被陶仪柔的出轨钉在了羞耻柱上,想说当时只是气头上放的狠话,可最后还是什么没有说出口。
明丽说得对,他和陶仪柔,他们两个都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他们对不起阳阳。
“我并不想再谴责你们中任何一个,这没有任何意义。”叶初阳说,“我只是想好好地和你们把事情都说清楚。”扎在肉里的刺要从伤口剜出来,才能彻底让创口愈合。
“……你想问什么?”怀着愧疚沉默了一会儿,叶正信问道。
“她……曾经告诉我,你不愿意养我,所以才把我送到外公家。我想知道,事实是这样吗?”叶初阳凝视着叶正信。
“她简直——”叶正信暴怒,但当着叶初阳的面,他还是把到了口边的脏话吞了回去,“当初,当初是因为老爷子不放心我一个人照顾你,我才把你交给他们的,绝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狗屁!”
“而我把你交给他们,正是因为我知道陶老是个多么让人尊敬的人,你跟着他,只会比留在我身边要好。”叶正信严肃地说。
听着他的话,叶初阳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所以幼时被邻居的小孩嘲笑没人要的时候,他觉得他们是对的。
“儿子,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爸爸,我以前犯了很多错误,还让你伤心。那些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改正。可有一点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你是我儿子啊!”说不出煽情的表白,叶正信神态认真。
“我知道了。”叶初阳觉得有些累,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
这一场对话就此为止了。隔阂已久,就算此时知道真相,叶初阳也无法做到和父亲抱头痛哭一场尽释前嫌。
不过走上楼梯之前,叶初阳还是轻声对颓然坐在沙发上的叶正信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他没发现他是真心想做个好父亲。
柯明丽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守着,听到客厅没动静了,她拉开门缝看了看,见只有叶正信一个人在,端了碗汤出去,拍了拍发呆的叶正信。
“喝点汤吧。”
叶正信接过碗,并不喝汤,他心里难受得很。
“明丽,你说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如今的所有局面都是当年你和她一起造的孽。”柯明丽也叹气,她也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可是,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
“也是。”叶正信自嘲一笑,“我以前总是在孩子面前说陶仪柔不配做母亲,可到现在我才知道,我跟她是一样的。”
柯明丽安慰他:“老叶,你别想这么多。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孩子,就好好对他。其他的东西,想多了只不过是让自己难过。”
“我明白了。”叶正信苦笑着点头,“不过到现在我也后悔把阳阳送到老爷子那去,老爷子把他教得很好。”
柯明丽知道,叶正信年轻时受过那位陶老教授很大的恩惠,他对老人非常尊重。
叶正信笑得有些苦涩:“我有时候想啊,老太太真是非常有远见,她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我和陶仪柔走不到一起去。”
“你年轻时确实不像话,不管怎么样,你当时不应该把她关在家里。”柯明丽说。
陶仪柔就不是那种在家相夫教子就可以的女人,她年轻时候,和漂亮的长相一样出名的,就是她的才华。
像这样希望有自己事业的女人,把她困在家里真的是要把人逼疯的。
说句实在话,要是她遇到二十年前的叶正信,估计也和他走不到一起去。
好在现在的他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之后,已经足够成熟了,看待事情并不像以前那样。
“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她。”在这一点上,叶正信是理亏的。
那时候的他还太狭隘,总觉得女人就该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孩子,赚钱应该是男人的事。
后来陶老点醒了他,可他醒悟得太晚了。
“明丽,其实这么一想,我真的很对不起陶老。”叶正信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在我穷得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收留我。可我娶了他唯一的女儿,却没好好珍惜。”
那个时候,他还叫叶大旺,被继母逼得活不下去只能离家到南桓闯荡,谁知道工作没找到,却被人骗得身无分文。
他在街上遇见了陶教授,他看他可怜,就带他回家收留了他小半个月,还给他取了现在的名字。之后更是帮他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让他在之后的一段日子能养活自己。
“他老人家给我起名的时候说‘正信就是正行言信’,可我在婚礼上答应他好好照顾陶仪柔,却没做到,我辜负了陶老和他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叶正信苦笑。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沉浸在被背叛的愤怒和羞耻中,竟忘了这些。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柯明丽叹气,“把过错全推到陶仪柔身上固然不对,可是你现在把所有事都怪在自己身上,也过了。”
“你们都有错。”最后,柯明丽总结道,“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弥补过错。”
晚饭的时候,所有人坐在桌前,只有陶仪柔没来,她说她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