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处理了柳寄生的事情,又将绿芙给一道送走,萧晗的心情大好,连素斋都吃得津津有味。
下面的婆子虽然诧异绿芙为什么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但作为主子的萧晗也没有义务向她们解释什么,又拘着众人,是以倒没有一个机灵的想到要回府向刘氏报信,毕竟这些下面的婆子也确实不清楚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姐,咱们今儿个可就回府了。”
枕月在厢房里收拾东西,心头的大石落定,连她的心情也很是愉悦。
“自然是要回府的。”
萧晗翻看着手中的佛经,这次他向主持方丈借阅了几本经书,准备回府后慢慢抄写,等着下次再来上灵寺时供奉在佛祖跟前。
这世间谁能有她的这一番造化呢,想来也是佛祖的恩赐,她心中自然怀着感激。
“也不知道太太瞧见小姐归来会是个什么表情?”
枕月想着便不由“扑哧”一笑,顺手盖上了箱笼,又转身问萧晗:“若是太太问起绿芙的事,小姐可想到怎么说了?”
“你这丫头,尽瞎操心!”
萧晗笑着嗔了枕月一眼,又合上了手中的佛经,淡笑道:“自然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柳寄生与绿芙互生情愫,她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要成全,想来刘氏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寻找绿芙,若是真找到了指不定还要将她自己给套进去,可是得不偿失。
“小姐英明!”
枕月眨了眨眼,崇拜地看向萧晗。
若说这次的事情有萧时的协助,那么萧晗的镇定自若临危不乱也给了她很大的震动,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但若是向好的方面发展她自然也是乐见的。
萧府二房的正屋里,刘氏正对镜梳妆,她穿着一身绛红色绣如意纹的长裙,保养得宜的脸庞上挂着一抹舒缓的笑意,正执着檀木梳缓缓地顺着一头长发。
“娘!”
屋外传来萧昐的唤声,还未经通禀她便已经转进了内室,见着刘氏正坐在镜前,几步上前撒娇般地倚在她身旁,噘嘴道:“娘,就您还睡得着,都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刘氏对着身旁的兰香使了个眼色,兰香便恭身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只留下她们母女在内,刘氏这才笑道:“那丫头对柳寄生这般痴情,难不成你还担心她不走了?”
“也不是担心,就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萧昐轻哼一声,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随意卷起颊边的一缕乌发,道:“若是她醒悟过来,知道是咱们算计了她,又找回来了怎么办?”
虽是这样说着,可萧昐的面色上倒没有什么担心的情绪,萧晗本就是个懦弱愚钝的性子,怎么说也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她自信还是了解几分的。
“找回来?!”
刘氏嗤笑一声,旋即眸色倏地一黯,“她这一走,就别想回来!”说罢又侧身看向萧昐,唇角微翘,“你以为萧家容得下这样名声有损的小姐,即使回来了,那也只能当是个死人!”
刘氏眸中光芒闪动,当年萧晗的母亲莫清言去世可留下了一大笔的嫁妆,虽则她如今代为监管着,可到底不敢做得太过,往上还有个大太太徐氏在一旁瞧着,而萧老太太对她也不是很喜欢,她就算想要吞下这笔嫁妆也得慢慢来,且吃相还不能难看了。
再则,只有先撵走了萧晗,她才能放开手脚对付萧时。
“娘说得是。”
萧昐一怔,旋即唇边缓缓漾开一抹笑来。
萧晗若真敢回来,那不就是个死人么?
要么是称病去世,要么是送到尼姑庵里终老,萧府怎么可能再养着这个让全家人都蒙羞的千金小姐?
“绿芙办事我还是放心的,那丫头不是一直被她哄得团团转。”
刘氏笑着点头,转而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些犯起了嘀咕,她这一个午觉都睡起来了,怎么那边还没有人回来复命,不会是真出了什么变故吧?
涂着艳红丹蒄的手指轻轻磕在梳妆台面上,刘氏的表情变了几变,刚想唤人进来,便听得屋外兰香高声禀报道:“太太,三小姐来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萧晗这次去上灵寺是为亡母做法事,但除了刘氏母女及她的亲信外,谁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些弯弯绕绕,此刻见着萧晗回来自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兰香的高声里夹杂着一丝颤音,倒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萧晗缓缓走近,不由看了兰香一眼。
作为刘氏的心腹,上辈子兰香可没少帮她做些腌臜事。
内室里,刘氏手中的檀木梳应声而落,她猛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晴不定,“不……她怎么可能会回来?”
萧昐也是失了镇定,转身急急地便往外走,“娘,我去看看!”说罢水红色的裙摆一晃,人已是快步走了出去。
萧晗正带着枕月缓步而来,看到萧昐急急地从屋里撩帘而出,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脚步却亦发轻快起来。
“三妹,你怎么……”
见着那张熟悉的俏脸再次出现在自己跟前,萧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到底还顾忌着左右的一帮下人,忙将萧晗带到了一旁,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柳公子呢?”
这个时候萧昐哪里还能留意到绿芙是否还在,萧晗的归来已是打得她措手不及,胸中一时情绪翻涌,手中的力道也不觉加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