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芬离开之后,枕月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还以为这院子里除了自己就没有一个是真心为萧晗打算的,却没想到……
“小姐,您觉得秋芬可信吗?”
枕月抬头看向萧晗,却见她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纤长的手指又拿起白瓷碟里装着的蜜饯放进了嘴里,半晌才缓缓道:“可信,但也不能全信!”
如今她还没有彻底掌握自己的院子,若是刘氏施威,恐怕这些先前想要投靠她的在下一刻便能反了水。
她如今首要的便是先收拾了齐妈妈,在院中竖立自己的威信。
而在这之前,先收服一些人为己所用也是很有必要的。
萧晗相信如今出了一个秋芬,其他的人应该也会有所动作才是,她且等着。
“小姐真厉害!”
枕月由衷地对萧晗感到佩服,不过转而一想又有些担忧道:“不知道荷香拿了什么东西给采芙,要不要奴婢去她房里搜搜?”
“不用,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萧晗摇了摇头,在心中默了默,若是采芙真敢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她势必要人赃俱获才能处置了采芙,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
再说若真是刘氏的主意,只怕她也不敢明着害了自己,若有招数,怕也是个循序渐进的暗招。
枕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主仆俩便不再多说。
半下午时萧晗又让枕月给她绷了绣架,坐在窗边绣起花来,绣花能使她心静,那一针一线下去,似乎今后要走的脉络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继秋芬之后,院子里的钟婆子又来向萧晗表了忠心,她与另一个守门的杨婆子是姨表妹,在府中多年,只是先前一直在马房做事,空有一身力气却没什么本事,当时刘氏将她们放到萧晗院中本也没打算重用,又加之齐妈妈也看不起她们,钟婆子郁郁得很。
如今萧晗早上说得那一通让她心里很是触动,既然刘氏与齐妈妈都不赏识她们姐妹,她们不如另投明主,好歹萧晗如今还有萧老太太在背后撑腰呢,指不定前途就能好起来!
有人来投诚,不管其心如何,萧晗一概还是接纳了,又想起采芙那事,眸光一黯,“到时候若要你们姐妹出力,可千万不能半途给我软了下去!”
“是,奴婢一定听从小姐的吩咐!”
钟婆子保证连连,萧晗又让枕月包了一袋香瓜子给钟婆子,她这才笑着退了出去。
第二日趁着午休没人之际,秋芬又小心翼翼地来见萧晗,还呈上了方巾里包着的东西,“奴婢昨晚都没敢睡踏实,半夜里听到有动静便起了身,果真便瞧见采芙出了门,见她鬼鬼祟祟地在小姐的后窗花台里埋了点什么东西进去,奴婢待她走后刨开一看,却见着是些药材的碎渣,闻着还有股酒味,奴婢也不懂,就捡了一些包着给小姐带来!”
萧晗见秋芬说话条理清晰,不由暗暗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
得到萧晗的夸赞,秋芬不由咧嘴笑了,她一双眼睛还红通通的,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却又闪着几许兴奋之光,想来是觉得自己没有辜负萧晗的期望,她的苦功总算是有了用处。
萧晗扫了枕月一眼,她立马便从袖口拿了个荷包塞到秋芬手里,笑道:“这是小姐赏你的,你先回去歇息一阵,还是要密切留意采芙的动向,有消息便来向小姐禀报!”
“是!”
秋芬连连点头,接过荷包揣在怀里,又对萧晗磕了个头,这才猫着身子快步离去。
枕月转身看向萧晗时,便见她脸色沉了下来,着的药渣,吩咐道:“把这包东西悄悄拿给伏风,让他寻个老道的大夫好好看看是什么药。”一顿又道:“今儿个先将后窗给关上,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暂时吹不得风!”
采芙埋下的东西总不会是为了她好。
“是,小姐!”
枕月也面色凝重起来,萧晗这样一说明显便是认为这药渣有问题,便问道:“要不奴婢先去将花台那里给清扫了?”
“别!”
萧晗摇了摇头,“若是采芙发现了反而不好,且先查明了是什么再说,今儿个歇灯后我与你一同睡在外间。”
枕月这才点了点头,又将那包药渣给包好藏在袖中,寻了个借口便到外院寻伏风去了。
伏风很快便回了萧府,又风驰电掣地往内院拜见萧晗。
萧晗屏退了左右,只让枕月在屋门口守着,以免她与伏风的谈话被别人听了去。
“小姐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伏风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包着药渣的方巾,指着其中几味已经模糊地不能分辨出的药渣对萧晗道:“小的找了城中经年的老大夫细细查辨,他说其中的药分开用倒是没什么,可若是混合在了一起却是……”微微红了脸,却还是直言道:“闻得久了便会让女子不能生养!”
萧晗端着茶盏的手一僵,缓缓地转过头来,她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喜怒,“那用酒是何意?”另一手却缓缓攥紧了袖摆,她曾经想像过撕开刘氏表面那张温情的面具后,这个女人到底是何等的恶毒,可真正见证事情的发生,才知道有些人远比想像中还要让人痛恨!
“大夫说酒能泡发药性,只怕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她要熬药才用的此法。”
伏风说到这里便低下了头去,他一直是萧时的小厮,平日里军营府中两边跑,也知道萧晗对萧时的重要性,若是让萧时知道了谁在害萧晗,只怕不会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