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夫们赶到。
本地离京城不远。还是有几个好大夫,甚至连回乡养老的太医都有一个。
这些大夫给李明春诊过脉,都有些惊讶:“令公子可是溺水了?”
“溺水?”
李汝辉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叫了孙子的伴读和小厮过来追问。问了半晌,这些人都说没有。
“不可能啊,公子今天一直在书房读书,刚才也是打算去看看他新得的马,可刚一离开院子人就倒了。这期间都不曾接触过水,怎么可能溺水?”
李汝辉打了个冷颤,背脊发凉。
李家上下心中都有些不安,这么诡异的事儿,谁碰上都要心中压抑,何况他们本来心中的弦就绷得特别紧了。
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用药。
李明春还是昏迷不醒,一点儿起色也没有,脸上还渐渐浮现出一层死灰色,李汝辉吓了一跳。他儿子,因为腿脚不方便,根本行动不了,这时还没听到消息,要不然,恐怕更紧张,毕竟眼前这个可是长孙,李家的继承人。
“只能找灵师来看看了。”
可是云生大师却没来,据那个赶过去的下人说,大师昨日就出门访友。也许要过几日才能返回。
小媛吓了一跳:“爹爹,咱们赶紧搬出去。”
李汝辉顾不得别的,连忙让下人帮忙,家里人都暂时先迁出去。就在房门外的山坡上暂时驻扎。
他有几个庄子,可距离远,家里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不是说走就能走。
离开了房子。李明春的情况竟然真有一点儿好转,人虽然没醒,呼吸却不是刚才若有若无的模样,连大夫都说,一时大约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汝辉松了口气,抬头看自家的宅子,忍不住老泪纵横:“哎!”
但这会儿最重要的还是金孙,一边派人去找其它灵师,一边又让大夫想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厮领着个灵师过来,这灵师来过一次,来时信心满满,只是刚一进门,就让屋顶上莫名落下的石头砸破了头,当场就感觉到很不对,立即便转头走人。
可他在这儿丢了人,却也没想着马上离开,要是灰溜溜地走人,他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人在圈子里,向来也是手段高妙,虽未出师,已经有些年轻一辈领头羊的意思在。
此时李家病急乱投医,小厮出去又把他找了回来。
李汝辉心里有数,这位也是世家弟子,家中长辈都是灵师,名门出身,他以前不信这些,那是不信,可在圈子里,眼前这位的地位绝对不低。
一见人,忙客客气气地请上前,半点儿都不计较人家一开始没能解决问题的事儿。
那灵师见他如此,僵硬的一张脸,略微松弛一分,抿着嘴唇,表情却倨傲,似乎并没有因为曾经失败而有半分垂头丧气,走过来检查了下病人,仔细一看,就蹙眉,心中略微怀疑,可他也不确定,嘴唇稍动,还是没把怀疑说出口,这时,一小厮捧着药碗过来,李汝辉赶紧扶起孙子,让那小厮给他喂药。
药还没喝,李明春半靠在自家祖父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居然醒了。
“祖父?”
李汝辉大喜,“我的乖孙,你可,可醒了,快,快去找大夫。”
那小厮也是喜形于色,扔下药碗,转头就跑。
“祖父……”
结果李明春哼哼了两声,又翻了白眼,没了声息。
“啊!孙儿,孙儿!”李老大人眼前顿时一黑,这大喜之后,立时大悲,最为伤身,周围的下人们急得团团转,那小厮匆匆领着大夫过来,也是手无足措,忙抓着大夫推过去,让他们给公子看病,刚一推过去,李明春又醒了,这次是真清醒过来,身子也半坐着,迷迷瞪瞪地道:“怎么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
前任的礼部尚书大人也是战战兢兢,小声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儿,咳咳,呛得慌。”李明春也说不明白,揉了揉胸口,皱起眉来。
李汝辉连忙道,“不急,别着急,歇着啊,别说话了。”他孙子一开口。嗓子跟破风车似的,忙叫小厮去拿杯水。
可是,水还没有拿来。
本来好好的,李明春一句话都没说完。又一头倒下,这次众人心中还是怦怦乱跳,到不像刚才那么紧张,连李汝辉也觉得,自己就是急死也无用。扭头去看那位灵师:“乌先生,您看这?”
乌先生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到略微放松,想了想,把端着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厮拎到身边,推着他在李明春的身边坐下,“再看看。”
那小厮满头雾水,还没说话,就见李明春又睁开了眼。
李汝辉一愣,看看孙子。又看看满脸惶恐的小厮:“这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小少爷接触此人,便能转醒。”
乌先生露出个冰冷的笑,冷声道:“果然如此。”
他转头看向小厮。
李汝辉同样一转头,死命盯着,差点儿把人吓哭了。
“老爷,我是咱李家的家生子,忠心耿耿啊,这,这。我真没害少爷!”
乌先生吐出口气,闭了闭眼道:“你算什么,本来也做不到这种事儿,我问你。你身上是不是带有治疗用的符咒,法器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