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哼,世间若有报应,他到看看那些个乱臣贼子是个什么下场!
一扭头,看向门外,皇帝轻声问道:“郡主还没来?”
“回陛下,郡主刚刚写手令调动禁军去办差了,说是找到一件很有用的灵器,只是得遇小人,出了点儿麻烦。”
“我不管什么麻烦,皇后的病要紧。”皇帝深吸了口气,“若有人阻拦郡主,杀无赦!”
“是。”
大太监又出去传话。
事实上宫里的人都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哪里用得着叮嘱,傻子也到不了陛下面前。
收回视线,看着皇后苍白的脸,他甚至觉得自己悟了些什么——他老了,梓童也老了。
此时,他却忍不住想起他和梓童的嫡子来。
那孩子,他也曾经渴盼他出生,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那孩子既然生来不该是皇家的人,何必留他在这个地方吃苦,梓童也该懂的,她最懂的人便是自己了,所以,送走那孩子,梓童不光没哭,反而难得一笑。
皇帝忽然感觉有点儿冷,森寒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所有人都面孔狰狞。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进入一团迷雾里,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腿脚都累了,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前方。
“梓童!”
“陛下。”
皇后的眼睛里落下泪来,“我想儿子了。”
皇帝连忙伸出手去,把她珍而重之地护在身边,柔声哄道:“好,好。知道你想他,回头我就叫他进宫,哎,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别担心,我一定给他说一个好的。”
怀里的身影越来越清淡虚无。
皇帝吓了一跳:“梓童?梓童?”他瞪大眼,就见一只巨大的乌龟正张大嘴要吞吃了皇后。他登时大怒。拔剑就砍过去,拼命地砍,可是总有无数只手束缚着他。让他伸不开胳膊,展不开臂膀,皇帝更是大怒。
“谁敢拦朕!”
皇后的病床前,无数人目瞪口呆。
太监宫女瑟瑟发抖。
皇帝拿着剑拼命向皇后的脸上砍过去。于少将军整个人扑上前,恶狠狠地把皇帝按住。
几个太监和宫女快晕死过去:“救……”
这是该叫救驾。还是该叫救救皇后!
身边的厉王几个,脸色也十分难看,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他们总不能冒犯圣驾,可是皇后在床上躺着,皇帝莫名其妙地要杀了皇后。这也不是闹着玩的!
于逸脸色惨白,胳膊上挨了一刀。鲜血横流,整个人也顾不上冒犯,横档在皇后身边,还要努力护着油灯。
一阵冷风吹过,四个人手里的灯火都闪闪烁烁。
皇帝脸上涨红,举起手又砍下去,所有人忍不住闭眼,就这架势,于少将军恐怕招架不住了。
那些宫女太监们失声痛哭——吾命休矣!
今天别管是谁出事,他们都得不到好儿,必死无疑!
灯火闪烁,越来越微弱。
厉王胆战心惊,咬咬牙,上前一步,只要皇帝的剑下来,他也要去接,总不能让母后出事,不等他上前,外面的大门一开,人影一闪,他手里的油灯就转移了位置,被好好安放在桌台上,其他人的灯也被抢了去。
红尘出现在房间内,左手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张黄符,右手拿着油壶。
油壶里的油一浇上去,轰一下,火苗窜出老高。
红尘轻飘飘的,一手按住皇帝,把他推到旁边的软榻上落座,一手捞住于少将军,把他从皇后身上拽起来扔到地上去,一挥手:“都退开点儿。”
所有人都退后。
“把窗户打开。”
宫女连忙扑过去开窗。
只开了一条缝,缝隙里忽然有一股清气渗透进来,满室生香,香味让所有人的精神,略微舒缓了些许。
红尘四下看了看,正好看见皇帝拿着剑,冲着一只大龟比来比去,登时无语,过去一手夺过剑,又拍了皇帝的肩膀一下,皇帝整个人就愣了愣。
在皇帝的视线中,他看见红尘劈开迷雾冲到眼前,安抚地拍了拍那大龟的头,大龟甩了甩脑袋,特别乖巧,四肢都收回壳子里面,挪动巨大的身体。
这时他才察觉到,原来大龟没有咬皇后,而是把她护在身后,他手里的剑,就在皇后的喉咙处比划。
身体一软,皇帝差点儿虚脱。
红尘又端来一杯茶水,往里面塞了一张黄符,交给太监,“给陛下喝。”
太监登时愣住。
皇帝可不是一般人,他老人家进口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说吃食,御膳房的御膳出锅,都要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大厨要贴红签,进了食盒,更是必须密封,但凡开了封,都入不得万岁爷的眼。
进上去,掌膳太监还要令试膳太监尝过,过一刻钟无事,才能呈给万岁爷。
所以别以为万岁的御膳好吃,大部分能进口的东西,不说寡淡无味,也算不上怎么好,至少比不上御膳房的太监们吃的好。
红尘扫了一眼过去。
那小太监一咬牙,端起来微微颤颤地喂给皇帝喝了,连忙就跪下磕头。
皇帝的眼珠子总算活泛,一转头,看向红尘:“荣安……怎么样?”
“陛下别急。”
红尘皱眉,低声道,“我有办法,不过先找一味药,吊住娘娘的气,等我拿到灵器,才好处置。”
“什么药?”
于逸忽然插口,急问。
红尘叹气:“叫龙蜒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