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知道自己在潘多拉的事情如果曝光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如果不是研究院那边对网络上有所控制,加上自己的媒介体实际上是强化后的结果,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那么几岁,事态恐怕会更严重——如果将来有心人想查,用人脸识别或者网络扩散都是可以很容易查出来的。
好在她的前·家里人很少上网,让研究院那边看着,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
“白师……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想杀了那个矮人,又不知道是应该斩首还是沉湖比较好。”
白婴站在城头忧郁地抽着烟,过了好一会儿,道:“我现在确实在纠结,这个家伙不能留,但我又想要他脑子里的火器设计。”
“简单。”裴轻超城墙下面大喝一声:“卫骁!来帮白师砍个人!”
城墙下面正在帮着点战损的卫骁抬头:“啊?弄死谁,说话。”
裴轻还没接着说什么,就被白婴一烟杆敲得静了音:“没你的事,好好算术去!”
裴轻捂着脑袋,心里委屈:“多大点事儿,至于打我吗?”
“等会儿你跟他们去前营站岗去,监督那些兵痞子,今晚之前从城里撤出来,在外城驻扎就行,不准扰民。”
裴轻看白婴交代完就扔下自己往内城走去,忙道:“鸣剑岭内城还没搜检完呢,白师你干嘛去啊,不带护卫吗?”
“看着你们就够了,带着闹心。”
……
阿尔伯特放下手里的炭笔,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有点后悔,不应该一口就回绝那位妖族的女性,她手下的那些年轻天妖可没有她好说话,甚至于根本就野蛮得无法交流。
——一张火器图纸换一天的命,一张假的扣三天的命,自己算。
这就是那些天妖的原话,在他发家后的人生里,还从未有被这么对待过!连他的手杖也被扔掉了!
野蛮的未开化种族!他们会得到历史的教训的,正如人类的历史一样重演!
如是诅咒着,阿尔伯特恨恨地在图纸上多画了两条线……加了这两条线,这些改良的火铳短时间会大幅提高威力,而长期使用则会引发成致命的爆膛。
阿尔伯特正想像着那些妖族被火器反噬的情景,木门忽然一响,他手里的炭笔慌乱地掉在了地上。
“晚上好。”
还是白婴,她这个人一旦想做点什么坏事,眉梢眼底就会漫出一种很好说话、很随和的情绪,然后等着你一上套,她就开始露出獠牙。
所谓人和人的区别都是比出来的,尽管仍然有九分敌对的警惕,比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天妖,阿尔伯特还是稍微放松了点:“晚上好,女士。”
“这是大师画的图纸吗?”白婴拿起桌子上的图纸看了两眼,足足有二十多份的图纸,上面精密到毫米的设计一看就是深谙此道的,还特地标注出了几档威力。
“短短几个小时能做出八种火器,好厉害。”白婴不禁赞叹,继而问道:“有这样的能力,乌尔王竟还没有将大师委以九星勋章吗?”
阿尔伯特呃了一阵,解释道:“您应该知道,想要在君王面前投诚的话,先要在一项技艺上试验成功,才有资格向君王彰显自己其他的能力。”
白婴点头微笑:“也就是说,大师的这些奇思妙想,还没有呈现在乌尔王面前咯?”
阿尔伯特脸色变了,他紧张地看着这个女妖,但对方更像是随口一问,随后又将图纸放下,走到门口问道:“累了一整天,您愿意和我一起去内城散散步吗?”
阿尔伯特当然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位女士是抱有什么罗曼蒂克的目的,但他太想脱离这个发霉的屋子了,点点头就跟了上去。
鸣剑岭是一个典型的山城,它当然不能和禹都那种恐怖的规模想比,但是矮人对于建筑堡垒的建造力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它整体就像个三层的梯田式结构,军事化的外城,矮人监督采矿和贸易的官员、往来的富商所居住的中城,以及背依矿山的内城。
鸣剑岭一如它的名字,是西川少有的铁矿矿脉,随处可见红色的富含铁质的土壤,这些铁矿石被开采出来,不断运向北原,成为了矮人政-权基石的一部分。
此时的中城街道里空无一人,白婴知道这些紧闭的房门里有的是还没来得及撤退的矮人平民,倒也没有特地指出来,而是很自然地聊着天,小到风土人情,大到时事局势,甚至于不讳言地抨击起了妖族的统治结构。
“……就算是在现在,这些针对于地妖歧视依然存在,而且会随着天妖的闭塞愈演愈烈,我从未见过有一个天妖贵族的族学对地妖开放,种族歧视,我是说种族内部的歧视持续了一百年之久,但我不认为它应该是文明纪元的象征。”
她说话很随意,阿尔伯特开始仔细回忆起了来之前伊希斯对他的一些科普,当然包括了天妖和地妖的矛盾,这种矛盾就仿佛上个世纪a国的种族歧视,很大程度上拖慢了它崛起的进程。
不过这也是阿尔伯特所不能理解的一方面,这样一个环境下,一个地妖是怎么让那些天妖对她如此言听计从的。
“可女士,您的部下也是天妖,”
“难道您没有发觉他们大都年轻得过分了吗?实际上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严格地说,这种尊敬属于私交良好的表征。”
阿尔伯特福至心灵,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这难道是地妖的‘民主与自由’觉醒的先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