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的事,只要牵涉其中,就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辛夷苦笑一声,当日洛偃对她,可有一丝怜悯吗?
“妹妹已经深受其害,我实在不想”鸣晖还想说下去,可是辛夷的眼眸已经低垂下来,阴晴不定的时刻,就是她难过的时候,终究,他还是没忍心说下去,“妹妹,皇后娘娘那里,无需妹妹忧心,我有把握,一定会万无一失。”
“真的吗?”辛夷欣喜的看他,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的要为她做伤人的事情,手段怎样并不重要,他愿意就好了。
她并不知道,他为她的牺牲,是建立在旁人情感的利用,一点点吃干抹净的把一颗女儿心捻的粉碎,直到她死去,也甘心情愿。
风轻云淡的这样一直过下去,连郁歌都惊讶着,“今年的冬日总是这样凌冽的风吹着,没一日停过,走在宫道里总是冷冷的,可是也奇怪,都要到年节下了,连一点雪影子都未见,也是奇怪。”
“瑞雪兆丰年,这一点雨雪都不见,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辛夷看着天际的几丝浮云,“就到年下了,也不知宫里要怎样热闹!”
“今年的除夕宴陛下已经下旨了,要韦妃娘娘筹办,甚至因为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恐怕年下祭祀宗庙的大事,都要韦妃娘娘代劳了,”郁歌轻笑一声,“也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姐姐这话说的奇怪,皇后娘娘不过卧**,总是在的,任凭是谁,也不敢越过她去!”辛夷笑一声,日光打在她脸上,有许多说不出的柔和气氛,比之从前的戾气,总是叫人觉得亲近。
“但是落在文武百官的眼里,可不是这样想,尤其是那右相,估计在前朝又要叫嚷一番吧。”郁歌笑一声,“皇后娘娘要是知道,恐怕登时就要气死了,可真是迟早要为他这个哥哥操碎了心。”
“右相不是不聪明不谨慎,只是有些事情,他自己被自己迷住了眼睛罢了。”辛夷浅笑,心里却在思量,至于是什么事情,现下总是不得而知了。好在时日还久,总是能够猜得透想得开的。
“小主,沧珠公主来了。”临武进来通禀,辛夷心里即刻便欢喜起来,“快请她进来,外面冷,别冻坏了,还有,公主爱的吃食,可记得拿上来。”
“瞧瞧,这公主一来,妹妹可是热络。”郁歌笑着起身告辞,“既然公主来了,你们定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我宫里也有好些事情要做,便先回去了。”
“那姐姐可慢些,当心这寒风。”辛夷勉强着要起身相送,被郁歌扶住,“好好当心着身子吧,这些虚礼,我又不同你计较。”
看着郁歌出去,洛怡便欢喜着进来,身后的婢女手里肩上大包小包没有空闲,叫辛夷目瞪口呆,“这是逃荒来的吗?可是搬了一个公主府过来?”
“姐姐,”洛怡欢喜的盯着她的肚子来回打量,“哎呀呀,这样大了呀,可见我这些东西快要派上用场了。”
说着,叫婢女打开包裹,泥人弹珠,还有拨浪鼓各色小玩意,各式各样,不论喜好满满的几包,“我每次见了孝子的东西,就一定买下来,这不,个把月就攒了这么多。”
“你这样大包小包的给我带过来,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你可就是不孝顺了。”辛夷笑着一样样打量,“怎么今日进宫来了,又不是什么时节?皇后娘娘病着,恐怕也没有空闲见你吧。”
“姐姐难道没听说吗?是陛下下旨传我入宫的,说是年节下了,该一起团圆的,并且特许我住在翊锦宫,同姐姐在一起,如今我连西偏殿都收拾出来了,估摸着,怎么也要陪姐姐住到元宵,那时候恐怕离宝贝诞生就没几日了。”洛怡说的眉飞色舞,可见是真的欢喜,才说完,又叫宫女同她去凤仪殿问安去了,特意嘱咐辛夷,一定要等着她回来再用晚膳,可千万不能丢了她。
“小主,沧珠公主如今,可是比平常活泼许多啊!”看着洛怡蝴蝶一样飞出门去,临武不仔叹。
“连你都看出来了?”辛夷笑着收拾,“洛怡从前跟着旧主受了不少苦,如今,终究是苦臼来了。”
“不过这宫里求公主这样忠心守护旧主的人,也的确是少之又少,据说,韦妃娘娘曾经对她用尽刑罚,她也不松口,旧朝公主皇子的尸身摆了遍地,也只有她,一个不看,一个不认。”临武只当趣事说,却叫辛夷心头猛地一阵,韦妃曾经要绿芜辨认过公主皇子的尸身,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些尸身并未找到,有些尸身,可能已经李代桃僵?那是不是,曾经的姐妹兄弟,还可能尚在人间?又或者是,就同自己一般,隐姓埋名,过着苟且的日子?
辛夷不敢想下去,若真的是这样,那么绿芜此刻,心中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应该会寻找旧朝皇子公主的下落,她这样开怀,是不是也与之有关?
“小主,小主在想什么呢?”也许是她想的入神,洛怡方才丢在这里的东西,竟然已经散落到地上,可是自己仍旧没有丝毫反应,缨容忙着呼唤她,“小主想什么这样出神?好好的东西都掉了!”
“没事,”辛夷讪笑着收拾,“不过是儿时都玩过,如今见了,还真是很怀念。”
东西被草草打包收拾下去,握着热汤的辛夷,心里却是冷暖未定,一定要知道的,不管是谁还活着,她都要找到她,不惜一切的护她们周全,父皇的血脉,不能就这样断绝!
也许苍天真的有眼,辛夷今日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