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这样盛装,这样容颜出众,华美无芳,竟然得不到他一丝的目光留恋,竟然没有一刻的注目,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痒痒的,或者说,竟然是痛痛的!
辛夷望着座上的人,自己暗骂一声,苏辛夷,你丢了自己的名姓,难道真的连仇恨都丢的掉吗?那个男人,是该你叫他心疼,叫他不安!凭什么要你心疼,要你不安!
“今日除夕,是爱妃们入宫的头一年,今日朕同皇后在此设宴,就是要阖宫团圆和睦,免得爱妃们年节下孤单,今日朕已经同皇后商定,初三时,爱妃们的母亲姐妹,可以入宫觐见,到时候阖家团圆,也免得你们背着朕哭鼻子。”洛偃一语既出,殿下众人皆是欢喜,能同母亲相见,也真是意外之喜。
众人纷纷举杯,谢陛下恩赏,辛夷的杯子,却实在没有举起的兴致,他要父母姐妹相聚,可惜,她已经没了父母姐妹,没了要牵挂期待的人,便是梦中相会,也只有愧疚很悔恨,若是今生不报此仇,恐怕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
辛夷并未举杯,只以为只是顺了自己的心意,却不想,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怎么苏婕妤并不举杯?真是奇怪!”紫苏看洛怡的目光停在辛夷身上,自己心中的怀疑,才敢偷偷说出口。
“也许,是姐姐的母亲已经亡故多年,姐姐已经没了可高兴的事情,所以难过吧。”洛怡心中虽然有疑窦,仔细想想却也合情合理,宫中确实不是她用心计谋的地方,便是心中有疑窦,也还是藏在心里的好,她已经不能作他想,也不敢做他想!
饮下杯中酒,酒宴正酣,歌嘹舞美,享受眼前就好。
“陛下,”韦妃持酒杯起身,“陛下初登大位,民心所向,文臣不懈于内,将士忘身于外,我大周明朝定是另一番天地,借此良辰,臣妾祝贺陛下龙嗣兴旺,共扬我大周国威!”
“殿上便有皇后有孕,更兼两位姐妹有孕在身,”郁歌浅笑,“韦妃娘娘此言可是适情适景。”
“朕也谢紫决吉言!”洛偃笑着举杯饮下,“爱妃不胜酒力,也不要多饮,好在你哥哥这几日在京城,过了年,叫他入宫来见见,今日朕也特意赐了几道菜给你哥哥,你就不要太挂念了。”
“臣妾谢陛下隆恩。”韦妃躬身一福,起身巧笑道,“说起来,还要谢皇后娘娘。”
“谢本宫什么?”皇后挣扎着要与她言笑,想来因为长孙元月的作为,想来对韦妃又愧疚,“本宫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后宫都托付给妹妹,何来帮过妹妹什么?”
“就是因为姐姐病着,才由着长孙大人将嫔妾的哥哥不远万里,不辞辛劳的带入京师,可不是要谢皇后娘娘吗?”韦妃依旧笑着,可是帝后二人,何尝有一丝笑纹。
洛偃冷脸,“韦妃,阖宫团圆,便不要提这些朝堂之事,可好?”
“嫔妾记下。”韦妃讪讪坐下,又饮下一杯水酒,看着皇后的目光并未从她身上移去,自己的笑容,也没有一刻停下。
阖宫饮宴,嫔妃们难免千娇百媚自展风采,辛夷只是静静的看着,便是桌上的菜肴,也很少动著,鸣晖的叮嘱,她时时刻刻不敢忘,更何况,今日腹中,分外难安。
“小主可是身子不好?”缨容借着为辛夷布菜,忙着询问,“若是不好,还是请旨退下来,回宫躺着为好,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小主从来没有睡的这样晚过。”
“今日是除夕,守岁是旧俗,你不看着皇后娘娘还勉强支撑着呢吗?”辛夷强笑一声,“我如今走了,算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该是等着新年祈福呢,咱们又无需等着?”缨容看她这样,很是心疼,“奴婢叫临武在殿外守着,只要小主身子不舒服,咱们就回去,什么也没小主的身子要紧。”
“也好,我要是真撑不住,便回去。”辛夷抚着自己的泄,只想着腹中的孩子能懂她的心意,安安稳稳的再忍耐一些时候。
“启禀陛下,启禀娘娘,福包已经送过来了。法和寺的姑子正在殿外等着呢。”孟公公进来通禀,“可是要现下进来?”
“请进来吧!”韦妃起身,“陛下,娘娘,这福包是嫔妾早些时候叫尚宫局做好的,送到法和寺供在大殿上,祈求佛祖庇佑,因而这时候送来。”
“韦妃有心了。”皇后含笑点头,“姐妹们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吧,等过了子时,本宫带着众姐妹梅下祈福去。”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各自选了喜欢的福包,郁歌也为辛夷选了一个过来,红色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皆是寺庙里的檀香味道,上面用金丝绣了“福”字,没什么新意,辛夷便顺势揣在袖中。
“皇后娘娘,”韦妃叫那姑子进前来,从那托盘上取下一个锦盒来,起身送到帝后座前,“娘年有孕之身,受不得庙里冲天的香味儿,所以嫔妾特意留了几个装在匣子里供在佛前,还请娘娘亲自选一个。”
“妹妹有心了。”皇后想起身,椅两下,凝眉又摊在座上,“叫妹妹见笑了,”指了羽汀从中拿了一个绣着牡丹的,“人说牡丹富贵,本宫留了这个,为大周国运恒通。”
韦妃就要合上匣子退下,不想身侧的洛偃却伸出手来,从中取走一枚,“苏婕妤也有孕,受不得这样的香味,朕也给她留一个。”
言罢,已经起身立座,向着辛夷的座位走来,他的目光,灼热,炽烈,他的眼中,此刻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