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脆脆的掌嘴声,噼里啪啦的玉石尽碎之音,在这沉寂的深宫中响了一夜,人人皆知韦妃娘娘在这一夜雷霆怒火不消,却无人得知是谁叫韦妃娘娘生了这样大的气,太医院孤灯下,是苏家父子对坐。
苏弗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的茶盏不出一言,而鸣晖端着茶碗不住的打量,嘴角是停不下的笑意,韦妃娘娘竟然设计勾引他,虽然不安什么好心吧,好在也说明自己还是有叫人勾引的资本的,再者说,刚才韦妃的那张脸,还真是好看!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若不是今日去的是你我,你以为你还出的了宫门?脑袋还能仔细的长在脖颈上?”苏弗怒目而视,“觊觎皇妃,够你我死个十回八回的。”
“儿子知错。”鸣晖立刻收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不过有此一次,韦妃怕是再没脸面面对你我二人了,凭她有什么把戏,也使不出了。”
“她的敌人,从来不是你我,而是辛夷。”苏弗语重心长,“那孩子,要受苦了。”
“爹爹无须担心,儿子在宫中行走,一定会护妹妹周全。”鸣晖凝重应声,便是她不是他的妹妹,他也一定会守护她,他的这份感情,无关兄妹。
不知自己是何时有这份心思的。
是在那死人堆里憋见她倾城容颜的时候,还是她安安静静享受苏府闲适时光的时候,亦或是她站起来挡下本该是婉容的枪林弹雨的时候,他忘记了,却只记得,她离去是,自己心如刀绞,等待时的坐立不安,还有知道她消息的那一刻,心如死灰。
只是从前他若是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的话,那么此刻,便是连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他是她的兄长,她是他的皇妃,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因为这虚假的身份,他可以毫无忌惮的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拼尽全力,护她安好。
药草在手中的钵盂中细细碾碎,滤去残渣,留下的倾倒在蜂蜜罐里,拿花蕊在上面细细的覆盖,他收拾轻柔,动作娴熟,这是为了保住她腹中胎儿长大的秘方,他做的用心,心里,也覆上一层阴影,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她从未提及,却叫他更加疑惑。
“苏太医又为妹妹研制滋补之物呢?”掌灯进来的学徒偷笑,“苏秀女也真的不枉费您的心血,今日侍寝的,又是她呢。”
是她吗?那么此刻她得手了吗?
鸣晖的思绪,回到今日的清晨,他为她遍体的伤口上药,那痛苦蚀骨,而叫人不解的是,陛下,并没有宠幸她。
他心里为自己欢喜,面上,却为她难过。
“哥哥,有没有什么药,能促成此事,我腹中的孩子,等不及。”她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药囊,“哥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