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谁会给我写信……刘玉洁满脸疑惑。
刘涉川暗笑。信函封口仅以简单的对折并未涂蜡,可见沈肃心怀坦荡,且还通过他的手传递,说明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信函内就一张纸,寥寥数语,笔迹瘦劲清峻,严谨工整,光是如此秀隽的字体已让刘玉洁大为吃惊,再一仔细看内容不禁打了个寒颤,眼角突突直跳。
刘涉川笑吟吟望着她,“信上说了什么?”
阿爹并未拆阅!意识到这点刘玉洁立时清醒过来。这信是该死的沈肃写的,介绍了一些饲养山耳猫的忌讳,尤其警告她不得再用香薷。
香薷?他怎知她用了香薷?
为了对付周大海,她用了猫类最喜欢的香料,藏在屋内的山耳猫一闻见立刻发癫,扑向周大海撒欢,那时它是没有恶意的,但周大海不明白,把它当普通的猫对待,攻击了它。精神亢奋的山耳猫被陌生人攻击,浑身的毛立刻乍起,行动敏捷,爪牙锋利……周大海的下场可想而知。
香薷对普通的家猫无害,但不利于山耳猫的成长,易使其失去本性,与普通家猫无异。
刘玉洁飞快的瞄了阿爹一眼,倘若阿爹知晓香薷的事便也不难猜出小灰为何攻击周大海吧?那么在黑市购买迷/药、毒物什么的……她不敢想下去,阿爹疼她,但发起火来也很可怕!
她惴惴不安,只能往最坏的地方推测沈肃,难道是要抓着这个秘密威胁什么……
“给阿爹看看信上写了什么?”本来还不怎么好奇,谁知刘玉洁表情连续换了三个颜色,刘涉川疑窦丛生。
不,不给!刘玉洁将信别在身后,紧张的血液倒流,面颊微红。
害羞了!刘涉川失笑,暗暗骂了句沈肃,竟敢当着我的面调戏洁娘。
“害羞”的小姑娘匆忙对他福了福身子,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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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脸皮都差不多厚,但周明觉得沈肃略胜一筹,不禁问道,“给人小姑娘写信还经过人家父亲的手,这样真的好吗?”
“反正她记住我了。”
“啊?写信威胁就是为了让人记住您!”周明吞咽了下。
威胁?有吗,哪句话像威胁?沈肃淡淡斜睨他。
确实没说半个威胁的字,但揭穿人家用香薷本身就是一种威胁,怪不得孙潇潇说你坏透气了!周明脖子一缩,笑了笑,“女人都吃软不吃硬啊,万一惹急了就不好收场。”
“我不惹她,她还会理我?”沈肃反问。
咦,莫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周明一愣。
两人言归正传,说到最近发生的事,四皇子为人鲁莽倨傲,看上去没多大出息,虽不得圣上看中,倒也不曾严厉斥责,谁知作风愈发狂妄,前几日在马场看中了三皇子身边的小宫女,逼的小宫女投井自尽。据说当时三皇子懊悔难当,自责不该带小宫女来此,但终究还是四弟的名声要紧,便派人送了金银封住宫女家人的嘴,将此事掩盖下来,却不料被五皇子的人捅破。
死个宫女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样的场景不免令圣上想起当年的一桩旧事,龙颜大怒,当庭杖责了四皇子,连带三皇子也挨了十棍。
“三皇子走的一步好棋啊,如此一来,五皇子不免给人落下心性凉薄,不顾手足之情的印象,至于四皇子,本来就这样,再添一笔就更这样了……”周明咂咂嘴。
虽然挨了打,但重情重义的三皇子不免要令人刮目相看,更别提这两年交口称赞的口碑。
“让他们咬吧,咬赢了未必是好事。”沈肃眉毛一抬,周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当晚便修书一封派人送去四皇子府。浑身是伤的四皇子一脚踹开为他上药的宫女,宫女含泪欠身退下,熄灯没多久,那宫女又默不作声立在帘子外面良久,直到确定四皇子没动静方才转身离开。
四皇子一瘸一拐下床,黑衣人将书信递给他,他打开书信,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动作既麻利又迅速,看完焚毁。
“替我对沈公子道一声谢。”四皇子望着窗外的明月淡声道。
黑衣人点点头,纵身消失。
威宁侯府内,沈肃的大丫鬟夏薇抿嘴一笑,一面伺候沈肃更衣,纤细的手指灵活的翻出衣结,一面道,“晌午的时候孙氏把您要的花露方子送来了。”
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不过她一向都那样。
“前些日子丰水田庄送来的石榴,挑一篮子给她。”沈肃心情甚好。
“那今晚要不要孙氏准备一下?”夏薇粉腮一红,急忙垂下头。
却没躲过沈肃的眼睛,丫头长大了便会有心思,但他从不动窝边草,这是对未来妻子的尊重,如果需要女人,也该由妻子挑选或安排。
这样一想,脑海中不禁浮起了那双明亮的杏眸,饱含浓浓的讥诮与不屑。
她对他是真的不屑。
不屑你也得嫁给我,谁让你姓刘。沈肃闭上眼,她不止姓刘,长得还很漂亮。
漂亮的带刺的玫瑰。
三爷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情意,夏薇眼圈一红,咬唇铺好被褥,裣衽一福才悻悻然退下,没过几天,她被沈肃送回姜氏身边,理由是姜氏的一个二等丫鬟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