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咣——”
宾利车终于底朝天的落地,世界安静了。( 。 。 .只听见货车倒车转弯极速离开现场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被剧烈撞击,副驾驶座的车‘门’竟然自动弹开,段席头上也被车撞到头部,血流不止,除此之外,脱臼的左脚踝以及被挤压戳伤的右‘腿’都带给他钻心的疼痛。
他吃力的钻出车子,拐着一瘸一拐被挤脱臼的脚踝绕到驾驶位,他像是发狂了般,使尽全力拽着咬死的车‘门’,打算救童凉出来。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妖娆腥红的血一滴滴落到车座上,她想抬抬手要他不要白费功夫,可始终抬不动手,浑身麻木的不知道四肢究竟摆在哪儿。
她闭了闭眼,艰涩开口:“段席。。。我活不成了,别救我了,你走。。。”
“我不会走的!我不会让童耕失去母亲!你闭嘴,别再说话!”段席目眦‘欲’裂的瞪着纹丝不动的车‘门’,恨不得一把火将它烧成灰烬。
见驾驶位不行,他又忍着剧痛回到副驾驶。他的右‘腿’‘裤’管滴出黏稠的血液,染深了黑‘色’西‘裤’。
他钻到车子里,想将她拽出来,可是车顶,以及车‘门’上左夹击,将她的身体死死卡住,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竟然在颤抖。
他轻轻使力,她就皱着眉呻/‘吟’:“好疼!段席,你走。。。。。。你不是恨我吗?我死了你也算如愿以偿了!只是请你照顾好童耕,以后不要让他受委屈。”
语毕,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段席眼眶瞬间湿润,他嘶吼着:“谁要让你死?你得给我好好活着,你要留在我的身边好好补偿你的错!你陪我一辈子,我就原谅你!”
童凉仿佛听到一滴滴水落地的声音,那是。。。。。。。
“段席,你快走!车子快要爆炸了!你不要管我了,你要活着抚养童耕,我会祝你幸福!”她也用力‘抽’着胳膊,想要将他推出车外。
“我段席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童凉,你赶不走我的!既然今晚我能坐上这辆车,就说明天意如此,我会跟你死在一起。”他放眼四周搜寻着撬‘门’的工具,可这车子里什么也没有,他真的快要绝望了。
“你不要让我以为你爱我!你舍不得我所以才留下来陪我!要是你真的爱上曾经如此欺骗利用你的‘女’人,那你简直要沦为笑柄。”童凉试图用‘激’将法让他离开,因为他太清楚他的‘性’格,一旦被‘激’怒,就会对她撒手不管。
段席不理会,再一次绕回驾驶位,他一本正经的回应她:“童凉,你听好了,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女’人,包括韩水容。我知道你还爱我,只要你活着,我们就结婚!”
“你‘混’蛋!除了四年前,你没有听过我一次话!现在你还是不听我的,谁要嫁给你啊?我有那么多男人抢着要,凭什么就要嫁给你,你总是欺负我!韩水容能给你你想要的,权利,家,妻子,谁不娶她谁傻。段席。。。。。。我求你,你快走。车子要是爆炸,你将会尸骨无存,很多人都需要你活着!”她泪流满面,罔顾刺痛的头部,朝他低吼着。
“可我只需要你!”他哭了,她怔愣住了。
他需要她?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
如果他早点说,她一定不管过去的恩恩怨怨,也不管他怎么看待她,一定呆在他身边不走。
可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要那么倔强,平日将一切情深意重隐藏的别人几不可察,非要临死时才肯对自己所爱之人坦诚相待?
汽油滴到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催命符,声声敲打在他们的心上。
段席将头探进窗口,捧起童凉的脸,在她沾上血的‘唇’上狠狠印上一‘吻’,然后用这极轻的嗓音说:“活着,听到没有?”
她闭上眼,任绝望的泪侵蚀她伤痕累累的心脏。
她泣不成声的蹦出一个字:“好。”
他像打了‘鸡’血一般,浑身充满斗志。拖着残衰的‘腿’沿路找了块石头,从车内侧狠狠往外砸。
一分钟。。。十分钟。。。十三分钟。。。!
终于车‘门’有丝松动,他拼了全力死命将‘门’拽开,又继续用石头砸着压着她的车顶。
童扇和凌灏歌回家途经此地,看着自己的那辆车被毁的面目全非,一个人跪在地上,身子探进车里,她心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
“那衣服是段席的。。。。。。。那个人是段席!可是我妹呢?”她脸‘色’大变,解开安全带,就冲下车。
凌灏歌率先跑到前面,他弯下腰,跟段席搭把手,将浑身是血的童凉从车中抱起。
将她救出后,凌灏歌把她抱到远处安全地带,段席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一下子泄了气,狠狠跪倒在地。
“啊!段首领!”童扇惊呼,赶紧拉他一把,她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尽全力将他搀起。
“童扇。。。。。。你快走,车子要爆炸了!”由于脱臼流血,加上后期损耗了不少体力,他也快撑不下去了,被童扇搀着,他只能艰难的迈出第一步。
“不行!你救了我妹,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娇俏的脸上满是大义凛然的豪气和坚韧。
凌灏歌快步折回,跟童扇配合默契的将段席背到背上,三个人没跑几步,一声“轰”的巨响,宾利车瞬时葬身火海,冲天的火光张扬着火信子要吞噬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