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还在吹,吹着漫天火红的花瓣旋转环绕着我和夜渐离。
花瓣密不透风,完全挡住外头要冲进来的人和枪子儿。
没搭理狗渐离的舔血撩人姿态,约是形势所迫,第一次我没那么烦夜渐离,也是第一次。我在浓浓的花香中……有安全感。
漫天红花构造出的世界花香浓烈,却不刺鼻,我这不知说什么听夜渐离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哈欠声令他看起来像一宿醉的贵公子,方才惨白的面儿此刻恢复血色如初,唇红齿白的勾着痞笑:“不说点什么?”
他问我,而我和他说什么?说谢谢么?拧了眉。先用赤绳去感应韩悟,却是心头一颤,赫然发现,我感应不到韩悟了!
再试一次,倏地记起苏朔说蛇蛊会影响赤绳,一瞬间,我又厌烦这花香了。
“你什么时候走。”
抬头,我直接表露出不耐的看向夜渐离。这人在我身旁,我就会受蛇蛊影响。感觉不到韩悟,我还怎么找他,救他?
“你,你赶我走?”
黑色面具外的漂亮黑瞳中有刹那的错愕,映着花瓣飞舞,很妖冶的眼眸,我不敢多看,移开眼直接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你!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刚才是谁救了你!”他倏然一下靠过来,眼眸里有愤然,我不惧亦不慌的仰头瞪他,“是你自作孽种的蛇蛊、不救我你也死。装什么好人。”
近在咫尺的眼眸,花瓣飞舞其中,长眸稍稍眯了眯,人坐回去方才的位置。
我其实挺想道谢的,
因为这会儿外头硝烟弥漫。夜渐离要是真走了,我,我有点……害怕。
万一我死了,我不怕连累夜渐离,我怕连累……和我系赤绳的韩悟。
但是让我对夜渐离道谢,我做不到,因为我一看他那张脸我就想到我母亲--
“我妈呢!你把我妈怎么样了!夜渐离。你要是敢……”
“对主上的火热追求,你有何感觉。”
在我张牙舞爪的准备要挟他时,忽然被他打断,且听他这般问我。
满是血的土地上,他盘腿屈膝的坐着,长袍花朵染了血后鲜活无比,似随时可以绽放,我眨了眨眼睛,终于对上他倾城妖娆的半只眼,“什么意思。”
隽黑的眼眸透出几丝光亮,低沉动人的嗓音在硝烟弥漫中解释:“就是方才……吻你的男人,你喜欢他么。”
“狗屁!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就……”
我就是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他。
险些冒出口的浑话让我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随之对上夜渐离微皱的单侧长眉,我清了清嗓子,别开脸,“我就只会喜欢韩悟。”
顿了一顿,我手指摸上手腕的赤绳,一下又一下的按压,再去感受韩悟--仍旧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
旁侧,夜渐离一声低沉动人的浅笑,“不错,继续保持。”
这人好奇怪,分明是笑着,可心里一点点的快乐也没有。我偏过头看他一眼,刚才因为捂嘴的动作,连身子也转过去,这会儿只能看到他黑色的面具以及白色的发。
咽了咽唾沫,本想继续问他说的是个什么鬼,可摸着赤绳的位置……
我直接站起来。
“我要去找韩悟了,你赶紧走,别影响我。”我说的时候,心里有些慌乱,很不舒服的慌乱,然后我迫切的想看韩悟、想知道韩悟的下落。
“回来,你个白痴将军。”夜渐离一把扯回来我,我触电般的甩开,“别碰我。”
该死的蛇蛊,让我心跳都不正常,静心咒、对……静心咒!
我在心里默念静心咒时,夜渐离似乎又坐下来,我在情蛇的作用下不受控制的用余光看他,而他倚在那堵花墙上,有些苦笑似得抬头看着天--
我跟着他一起往上看。
上方也是花瓣,但有阳光从花瓣中洒下来,破碎的阳光也染了花香。
我又开始烦,我想出去,我想找韩悟,可是这花香肆意的侵略我的呼吸和心肺,让我感觉不到韩悟。
正烦躁要转身威胁夜渐离带我出去时,却正对上夜渐离笔直深沉的眼眸,倏然一瞬,那眼眸中的认真和沉重就入了心。
从开始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夜渐离这样的姿态。
他不是嬉笑就是痞笑偶尔还是坏笑,可这会儿,他只有沉色,满目沉色,声音亦幽沉--
“听好了,白痴将军,从这一刻起,我对你所言,全是真话,而你敢不敢信,我不知,也无谓。”
他冷面以待,面容严肃,我却心跳紧缩,觉得……好帅!总是痞笑的男人忽然正经的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这样强烈的反差让我心脏一阵加速,熟悉的加速,毋庸置疑是蛇蛊。
我这咬了咬牙,赶紧念静心咒,心里念着,面上移开视线,没理他。
什么真的假的、不知无谓?我没兴趣!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我迅速念着静心咒,希望赶紧压下对他的悸动更是用心的感受赤绳,然而……依旧徒劳。
“告诉你太多,你这白痴也不会明白,简单来说是三点,第一,我是暗线,你母亲的事情,我有不得已的缘由;第二,你母亲现已经不在我手里,她被主上带走,主上,就是吻你的男人,也是墓色城的城主;第三,你姥姥真的去世了,她当初不会真杀你,只是逼你对付韩悟,而具体理由,我还不到时机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