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坑中,两双鲜血淋漓的手,会因为挖土而时不时地触碰彼此。虽然鲜血淋漓的,可血混合在泥土中,并不很吓人。
这画面,让我不由想起那天的农家小舍。失忆的韩悟为我洗手。
那时也是两双手,在泥水里交叠着,纠缠不清。
而想到那时,再联想现在----
忽然之间心情奇好!
因为我想通了一件很是美妙的事儿!
若我是那白族人,曾让韩悟遍体鳞伤,鞭笞入骨……却是,几经辗转,还能在这种极度仇恨的地狱中,苟且偷来了那样美好的恋爱……
我是赚了!而且赚大发了!
最主要,韩悟还不知道。
怀揣着这个小秘密,我忽然浑身都是劲儿,越发卖力的去挖!我想让他省点儿痛楚。
我的手很快鲜血淋漓,疼痛让我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可韩悟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不行。我绝不能落后让他疼那么多!咬了咬牙,趁太岁肉给我的力气还在,我一鼓作气的咬牙往下刨去……
眼前这个洞越发深了。当它深又宽敞,可以容下一人进入时,我的手忽然被韩悟鲜血淋漓的手抓住----
“下面的,你看不见就别碍事了。”
他说话间,漆黑的眼眸在幽幽火光的琉璃墓前,目里含光。
我抿抿唇后,看着漆黑的洞口,点头后在洞口等他。
我的确是看不见下面,这会儿是真不能碍事!
我退回来时,大概是不挖了。感觉身上的伤口很奇异,痒痒的,像是有和煦的风吹在身上一样,一低头,第一次发现,手上的伤口以诡异的速度在迅速愈合。
不由得看太岁,太岁似乎累了。又在我口袋里睡了。
我抱着自己在洞口边儿坐时,浑身上下都冷的哆嗦。
现在,我身后是冰川,前方又是冰环绕的墓,不冷才怪了!
旁侧韩悟很快堆了一大堆的土过来,我们谁也没说话,都不想耽误时间。我在他挖的时候,望着面前的厚冰,看着那些漂浮在上方的鬼火。
大概是没事儿干,我在琢磨这里头到底葬着哪个帝王。
在我的印象中,帝王墓都应该是土堆儿,像秦始皇陵兵马俑那样才对!我家在西安。我小时候去过几次玩儿,里面全是人儿。可这个……里面好像空空的,刚才走得太快,加之那些鬼火挡着,我啥也没看见。
只是……
把墓设在冰川中、又是水下,望着土堆里的尖锐刀刃儿,忽然想到一个要命的事儿,这是望帝城!风水相驳,会诈尸的望帝城!
一瞬间,我猛然站起!
刻意选在这里的墓主肯定知道自己死后会诈尸,可偏生这里又是鬼火又是泥土带刀,这里……
到底是让诈尸的出去,还是不让出去?
就在我反应过来情况诡异时,忽然觉得光芒暗了一暗,凝眉抬头,赫然发现----
韩悟自己进去了!
“韩悟……”
我目光一紧,说话时,韩悟并未理我!他往里走走,一步一步,非常缓慢!好像有些迟钝,和他平日里的雷厉风行完全不同!
“怎么回事?”我呢喃着,看着他往里走,快步绕过那些泥土准备进去找他!走两步时,我的手碰到口袋时,又顿住……亚役叼圾。
韩悟来这里是要找太岁肉,可太岁还在我手上,他自己会不会是探路?
“醒醒。喂……”
我用满是血的手用力把太岁摇晃醒时,它还没睁开眼就道:“啊~白水,怎么了?是挖好了吗?”他迷迷糊糊的说时,我把它身子一转道:“挖是挖好了,可韩悟自己走进去了!他是去帮你探路?”
我说话间,目光也担忧的看着韩悟。这边儿太岁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白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后,忽然在我手中打了个抖----
“是女的!”
它声音忽然一转焦急,我心跳一顿,立刻追问道:“什么女的?”
说话间,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岁似乎也慌了,睁着的眼都失了神,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这里葬的,应该是男人啊,是皇子才对!如果葬的是女人……”
它说话间,嘴巴张着露出尖尖的牙儿,我的手有些发颤道:“是女人会怎样?韩哥哥可能就有麻烦了!”
闻言,我瞳孔一紧,直接就要往下挖好的墓道冲,但却听它道:“别急!你别去送了命,就算现在上去,以你的资历怕是敌不过那些混了刀刃的泥!”
它说话间,我却是想到韩悟,浑身都起了若有若无的风,可那风……
眨眼就被压下去了!
太岁眯了眯白色的眼球儿:“竟然……是女皇子。”
“什么女皇子,你别自言自语!”一股暗流涌上心头,我直接把它揪到眼前,“这望帝城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悟又有什么麻烦,如何解决!都说!”
暗流带着心境平和的同时,思绪也飞快,可伴随而来的焦急也让我暴躁。
“白,白水……”
太岁让我吓到了似得,哆哆嗦嗦的。
而我看了一眼墓……
韩悟竟然不见了!一瞬间,我急了,直接吼道:“你倒是快说啊!”太岁似乎被我吓到了,眨了好几次眼睛才道:“呃,这望帝城,顾名思义就是‘望着皇帝的君城’,是望而不得的意思!这里囚禁的一般都是夺嫡失败的皇子。古时皇子夺嫡,触怒龙颜后,皇帝登基怕皇子死后会锁魂遭到报应,就会设下这样一个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