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服下护心丹后,就开始清洗伤口,消毒上药。穿针缝合伤口。
是的,用针线给伤口缝合。这个时代是多么大胆而新鲜的偿试和手法。
我曾经在动物的身上实验过,却从来没有在人的身上施行过。
我以为,我的想法,很大胆,因为看到我以针线缝合动物伤口时,洛篱总会心惊胆瑟的说我残忍。
可我没想到,这个冒出来的男人,居然有和我相同的医法。
忙了二个时辰,我终于缝合好母亲的伤口。他拿出一个白瓷瓶交给我,说里面的液体是从百灵草的叶中粹取出来的,要我给母亲服下。
我按照他的话照作。这或许,是我有生以来,除了父亲,第一次全然听从一个男人的指挥。
说实话,这种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但我却无法不听从。
七天。
他和我一起,在房间里守着我的母亲七天七夜。寸步不离。
他沉默的在屏外的外面守。我忐忑的在屏风里面熬,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坐在屏风外面一直透过屏风的缝隙凝视着我,手指正转动着戴在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那戒指竟和我手指上三魂七魄戒一样。
一次扭脖子活动,意外的撞入他凝视我的黑眸中,那熠熠光辉的深处,好像逆着深渊般的漩涡,只是撞上一眼,就像是要吸了魂一般,难以挪开视线,深陷其中。
我的自制力和意志力,素来都让我引以为傲。并非一副皮囊,就能够蛊惑我。
我立时,就冷声问他,“你混入我月洛城,究竟有什么目地?”
他身子微微后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凝视我的黑眸丝毫没有波动,微抿的唇很好看,弧度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感谢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醇厚含着一种说不出魅惑。可却又冰冷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被冰雪吹在心上的感觉,舒服而又寒冷透心。
“不是所有出手相救的人,都会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的手里拥有东瀚国才有的百灵草。而具有起死回生的百灵草,除了东瀚皇室贵胄,普通人是得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以往的言氏一族历代来,都效忠东瀚历代帝王,东瀚国的每一介国师,都是出自言氏一族。
十三年前,东瀚帝王受朝中夏将军那个奸人蛊惑,一心想要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便给父亲下令,取童男童女之血炼永生丹。记上记技。
那是伤天害理,遗害苍生的事情,身为守正辟邪的父亲,哪能昧着良心去做天打雷劈,遭报应的事情。冒死劝阻帝王,惹得帝王龙颜大怒,再受奸人挑拨,要父亲交出我,入炉炼丹,否则,诛杀言氏一族。
那一年,我不足三岁。被官兵强行绑起来,关押大牢,只等时辰一到,被丢尽丹炉,炼成丹药。
父亲带着全族的人跪在广场,向帝王求情,却全都被打入天牢,每隔一个时辰杀一人祭炉。
那时,我以为我死定了。一定会被丢进炼丹炉里活活烧死,被炼成丹药。
可就在入夜时,牢房里出现一个黑衣少年,说是少年有些牵强,因为那少年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可他的实力很强大,轻易的就解决掉牢房里守卫,只是一掌,就劈开牢门,二话不说,就拉着我逃跑。
我当时就懵了,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够有这么高的实力和势力。
我问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劫狱是死罪。
他只是勾唇浅笑,那是我见过最迷人的笑。
他搂着我在我犯傻的时候,在我的额心亲了一下。又拿出一枚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说,这叫戒指叫三魂七魄戒,我命中注定会是他的妻子。等到我及笄之年,他就会去找我娶我。
他还说,我的父母和族人已经得救,他会安排人,护送我们离开东瀚国。
自那之后,父亲带着我和族人逃出东瀚,来到了月洛城。
言氏一族,彻底与东瀚划清界线,隐世而居。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我曾问过父亲,可有那样一个少年救我言氏一族脱离危难。
父亲说是他的好友,当朝成丞相派人劫狱救我们出来。却从没有出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父亲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那个男孩一定存在,他不是普通人。
因为普通人,没有势力,也没有胆子,敢救帝王要的人。
这十三年的隐居,我言氏一族,不理朝廷纷争,却无法无忧无虑。
时刻担心着哪一天,东瀚帝王就会派兵追杀到月洛城。
所以,每五年父亲都会出尘世,不仅是为了除魔卫道,也是了解东瀚国情,帝王是否,还在派兵追杀我言氏一族。
而我,肩负保护族人的使命,从小到大,苦炼言家言咒之术。
曾想过守着那个承诺,可又觉得不切实际。月洛城这个地方,世间人根本就寻不到。哪怕等一生,那个人,也不会找到我。
最终,败给了现实。
还是选择,在月洛城,择一人过一生。冷,最合适。
然而,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带来百灵草,让我再次想起那个人。
我想,我不会再想起那个人。
因为那时,他也曾给过我一颗百灵草保命。
而那颗百灵草却在五年前,我十一岁时,随父亲下尘世途经西北海外,赤水之上的章尾山,遇到一条人面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