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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答应了?”他看着我说,声音有些低,甚至是暗哑。
明明他是笑着,那样美丽,我却突然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抽痛一下,有种想马上逃开的冲动,也后悔自己无端的试探,真不愿承认,自己在他含笑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破碎的脆弱和隐隐的恐惧光芒。
“没有。”我轻声说,转头望着车前窗外等距离排列的路灯。
深夜里,这个小区基本上全都陷入沉睡,不远处几个秋千架空荡荡的闲着,显得格外的寂静寥落。很多事情突然都觉得没意思,果然,安静的半夜不适合高难度的伪装和试探,它总会更轻易地让你面对真实又丑陋的自己。
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其实答案也很明显,我是一个自私、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在确定对方目的之前,我不会轻易答应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情。
“你到底是有多恨他?”安静了许久,他伸出手指将我耳边几缕划落,遮住脸颊的长发别到耳后,指腹轻柔地摩擦着我的头发和脸颊,缓慢的问,语气有些深长。
“你不会想知道的。”沉默了会,我神情淡漠地说。
他手指突然有些僵硬,接着嘴边旋上一抹嘲讽的笑意,就是不知道他在嘲笑谁。
“你迟早会答应他的对吗?”他凝视着我的眼睛。
车里有些诡异的安静。
灯光幽暗。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要你回答我。”他突然有些不耐,略带僵硬的手指,恍神间,扯痛了我的头发,迫使我不得不回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诚实回答,将来的事情会怎么发展谁都无法预料,我也否认不了,当他刚提出这个建议时我有过动摇。
陈莫谦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恼怒,只是渐渐的,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狭长深邃的眼底弥漫起一层夜雾般的悲伤,嘴角似有若无地弯上一个浅弧。
“可诺,你会重新爱上他的,你有多恨他,就有多忘不了他。”他低声说,话音轻轻的在车厢内飘荡,仿佛一个诅咒,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缠着我透不过气,如果是青天白日,我想我一定会怒喝他闭嘴,可眼下,我只觉得疲惫。
“你在害怕吗?”我眼神斜睨他。
“是的,我在害怕,害怕你回到他身边,害怕自己无论做什么,你都会离我越来越远。”他手捧着我的脸颊,用掌心感受着我的真实性,仿佛不真切一点,他手里剩下的就只有一抹空气,“害怕到半夜都睡不着觉,可笑地跑到你楼下,本不想打扰你,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见你。”
陈莫谦………
“你知道吗?”他突然笑得有些不真切:“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宝贝你明明这么自私又无情,怎么会是一个人的母亲呢?你懂得做母亲吗?你会掏心肺不求回报地去爱一个人吗?我真的无法想象,可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你恨他,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而我什么都没有,你挥之即来推之即去,对你来说我或许廉价到还不如一块钱一只的面包。哪天我要是对你再无可用,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丢掉,就像——,以前一样。”最后半句他声音轻到已经再也听不清,可我还是为他之前的话感到震惊。
他是喝醉了吗?
喝醉了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把这些话讲出来?
或许我没必要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这些,可胸口无端的就像是被沉重的夜幕堵住了,近距离的对望,他曜黑色的眼底似乎闪烁着易碎的光芒。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所以从我回国起,你就想尽一切办法,既折磨着我,又逼着我离不开你?”眼波流转我掩饰掉些许情绪,轻轻笑着问他。
陈莫谦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的笑脸。
“越华路那块地,你根本没答应叶可薇建什么西式庄园做定情信物,你只是知道我想要,你就偏不想给,借机试探我对你还有没有感觉,可惜你失望了………”
“莱特招标开始,你就知道是他,所以你才跟我抢,在宸园会所第一次遇到龙田景上也不是意外,地点是你定的,龙田景上那样的人物,你不可能会忽略掉他的存在。本田跟萧氏一直有合作,我碰上龙田景上也是迟早的事,与其那样,你更乐于在你的掌控下让我跟他见面。你甚至还故意误导我,龙田景上可能就是莱特的执行长,让我对你放松警惕。”
“而藤袁会所为龙田景上践行的那一次,你出现在那也绝不是偶然,包括——,那意外发生的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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