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瑞晗静静的坐在椅子里。望着本是熟悉的一切。可是却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
瑞晗有些神思恍惚的默默地点燃一支蜡烛。低头看去。却觉得万分可笑。原來那蜡烛。居然是结婚时才会用的红烛。
瑞晗又如如同行尸般走回到椅子边坐下。在一片昏暗寂静中默默的只想心事。
等到蜡泪堆得渐渐高起。烛也几乎燃到尽。火苗扑了两下熄灭之后。房间又恢复一片安静。一时间四周陷入可怕的沉默。门轻轻推开。
空气中浮起薄薄尘埃。瑞晗心头一紧。平白无故的屏住了呼吸。该來的总会是來的。太皇太后费尽心机将自己弄回來。绝不会就让她轻易躲过。那就在眼前的羞辱。
一阵冷风吹入。瑞晗微微颤抖了下身子。抬头看去。却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是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还有那來人所穿的。分外明显的大红的喜裙的一角。
精制的挑着凤纹图案。鲜红的色泽艳艳刺人眼目。瑞晗心中不由感叹。衣服的精致。回想当初。自己的衣服似乎并沒有这般奢华。果真。嫡妃和庶妃是不能相比的。
“姐姐可在。”门口的女子轻声询问道。瑞晗坐在原处。并未开口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
是“先发制人”。还是“被动挨打”。前來女子尚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场。若是冒然出击。将來一定会留给别人话柄。
“姐姐。我特意來看你。我知道。我和王爷成亲。姐姐心中一定十分难过。其实我并不想破坏姐姐和王爷的生活。但这是先皇的遗命。不是你我就可以抗拒的。”
门口的女子。语气中的天真浪漫依旧:“姐姐请放心。就算是我坐在了那正妃之位。但你仍旧是大姐。我绝不会和你攀比。而且……”
瑞晗心中长叹一声。她有些弄不明白。小优來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和自己拉关系不成。
“姐姐。你看我能进去和你说说话吗。”
又是一阵冷风吹进來。瑞晗将身上的衣服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心中有些无奈。轻声说:
“王妃请进來吧。只不过这里什么都沒有。怕是要让王妃你委屈了。”
听了瑞晗的话。站在门口的小优并沒第一时间走进來。像是在思考什么。长久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姐姐。你还是在怪我吗。”伴随着小优轻轻脚步声的。是她那有些幽怨的语调。
“姐姐。你知道吗。前厅的人已经都议论纷纷。说你是因为生气我嫁进王府。才装病不出去见客……”
小优的声音有些停顿:“其实妹妹我真的很想让姐姐去喝上一杯喜酒[杀生丸]蜀山来的小道士。对妹妹來说。大喜之日一生只有一次。真的很想得到姐姐你的祝福……”
瑞晗叹了口气。她虽然不愿意相信小优的智商还停留在小女孩水平。但是现在看來。她真的不够聪明。
“王妃娘娘。我知道嫉妒是有损妇德的事情。我已经尝试着不去生你的气。可是你让我笑脸出现在你的喜宴之上。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瑞晗思索片刻。终究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來。她不是圣人。她做不到让自己笑脸去迎接。横亘在自己和肃王之间的女人。
瑞晗的话说完。房间中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之中。瑞晗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这已经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她折断了小优伸过來的橄榄枝。
如果换做是瑞晗。大概是绝对不会來这里乞求和平的。最多是相安无事的各自生活。明明心中都有怨恨的人。为什么偏要装出一副和谐融洽的样子。
一直以來。瑞晗都认为带着面具生活很累。她每日应付家外的那些人已经受够了。不想回家也要全服伪装。
窗外一阵电闪。刺破苍穹的半壁透亮。瑞晗瞬时看清了小优的脸。那样的苍白。不带一丝血色。全然沒有新娘子应有的喜气。反倒是多了几分死气沉沉的样子。
瑞晗一惊。但很快平静下來。此时的她终于明白小优为什么回來找她。这被人安排的婚事。肃王又怎么可能会高高兴兴的接受。多半。小优在肃王那里也沒得到什么好脸色。
“王妃。你不用担心。先皇遗愿说的明白。你和王爷成亲之后。我将不能住在这里。一年的时间。足够你走进王爷的心里了。”
窗外的梧桐叶轻轻摇摆。电闪之后旋即又是黑暗。黯淡天气中雾色迷织。阵阵风过。半点月光也无。怕是要下雨了。风吹的风铃铮铮凌乱作响。
“姐姐。你能不走吗。就留在摄政王府。和我一起生活好吗。”小优的声音近乎哀求。她心中清楚。若是瑞晗还在这里。肃王对自己的怨恨就不会那么强烈。
可要是瑞晗真的走了。大概肃王再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瑞晗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想和小优继续说下去。在她眼中。小优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又不谙世事的少女。
这样的女孩。本该是被养在温室大棚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卷入到皇室斗争之中。
“王妃娘娘。你心中也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先皇的遗命。你我谁敢去违抗。”
“那妹妹我可以每天去别院看姐姐吗。”小优沉默片刻。方才开口。但在瑞晗看來。那更像是自言自语。
“王妃娘娘这又是何苦呢。我们两个各过各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交织在一起。” 瑞晗淡淡的低声说道。声音中全是无奈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