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点点醒来的时候,夜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早起的狼儿大约是去觅食了,翻了个身,让自己缩了一夜的身子舒展开来,大字型嚣张的姿势平躺在了床上,证明着自己对床铺的所有权。
身子虽舒坦了,可是躺在那半边微凉的床单上,心中却涌起了几分失落。
墨点点想到小时候,冬日的夜晚也是这样与母亲相拥而眠。
那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流言传到她的耳朵里,说她是母亲年轻漂亮,却带着这么个累赘,早该把这孩子送掉了,才好嫁人。
那一天醒来,床上空空荡荡,只剩了她一人,她以为母亲上厕所去了,可是等了很久却没有人。她以为自己如同流言一样,被抛弃了,一个人使劲的哭,可是空荡荡的房间依旧没有一个人。
后来,邻居通知了她的母亲,母亲匆匆的赶回,向她道歉,说是那天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所以提早出门了。
可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母亲早早的离去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也再没了任何的解释。
她想若是睡下的时候就是一人,那么醒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失落。
所以那时,她主动提出了自己是个大孩子,该有个单独的房间了,不必在和妈妈一起睡了。
远处的鸡开始啼鸣,墨点点收起了回忆。
天已经蒙蒙亮,墨点点艰难的挣扎起来,离开暖和的被窝,胡乱了套上了衣服,哆嗦着身子,一路小跑回到了书房,继续睡觉,直到江南过来叫他起床吃饭。
江家一群人热闹的吃着早点,不出所料没有夜箫,也没人提及他,这时候的气氛,总让墨点点觉得江家根本不存在夜箫这个人,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若说有要有区别,那就是伙食改善了不少。
墨点点低头猛吃着,江南却在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听说老张的鸡又丢了,已经连着三天了,真不知道谁干的。”
一听到那个鸡,墨点点身子便是一颤,有种心虚的感觉,悄悄抬起头,却正好撞上江南的目光。
“那个谁啊,家里好像很久没吃鸡?要不今天让大哥买个回来?”
江南没有如同以前一样冷嘲热讽,只是笑着看了看她问了她一句。
那一笑不是平常扯扯嘴角敷衍的笑,也不是那种由心而发的微笑,怎么说呢,很刻意,很假,不过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风情。
那一笑让墨点点有点摸不着头脑,心便更加的虚,也不敢回答什么,低下头继续吃着。
似乎因为没有领会到江南的意思,前方传来“哼”的一声,便没了下文。
直到吃饱了,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墨点点才想起,为什么要心虚,偷鸡的又不是他,难得江二主动提出要吃鸡,她为什么不理人家啊,应该赶紧点头答应啊。鸡肉啊,好东西啊!
可是,那时候的江南早已去了医馆。
屋里到处兜了一圈,墨点点没看到夜箫也没看到白狼,
殷凝却又换了一身新衣,还跑来问墨点点的意见,总之是美人就是美人了,不管怎么打扮都好看。
不过殷凝这个除了血拼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跟七大姑八大姨闲扯,典型的古代宅女,有必要为了那个一天见不着几次的夜箫打扮吗,还一天一身新衣,真奢侈。
俗话说好不好看是比较出来的,其实殷凝就是穿身旧衣服,再把她拉到身边一比,绝对的大美人。
“姨姨。”冷不丁的小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扯了扯墨点点的衣角。
“怎么了?”
“狗狗,小白,今天第二天了,我可以摸了吧。”
昨天晚上几次要跟夜箫提出,却都被打断,还出言威胁,害得她为了自身的安危,都不敢再问,也不知道今天能不安安稳稳给小中摸摸,不过好在夜箫不在,能拖就拖下吧,晚上再找她谈谈。
“应该是没问题了吧,不过小白好像出去了,不在院子里啊。”
“没有啊,小白在后面呢。”小中一脸的兴奋,拉着墨点点就往后院跑去。
后院,隔壁那半棵梅花探出墙而出的围墙边,一个白衣翩翩的美公子立在树枝之下,如雪白发披散而下,正是夜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