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慢慢想,我不会逼迫你什么。”夜箫微笑的说着,那语气很随和,可是听在了墨点点的耳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压迫。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底线,夜箫可以不帅,可以没钱,可是他有妻子的事情已经完全触到了她择偶的底线,可是,她的内心却始终无法拒绝他。
如同站在了人生的分叉点上,是或者不是让她难以抉择。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思考的力气。
墨点点低下了头,夕阳已经西下,屋里的黑暗掩饰了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一双手局促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抬手便摸到了桌上的筷子,于是顺手拿了起来,又默默夹起了菜,拼命的往嘴里塞着。
碟子大都已经见了底,剩下的只是些装饰的蔬菜,抄起了一个萝卜雕花,墨点点咔咔的咬着。
夜箫站起了身,点起了烛台,端到了桌边。
看到夜箫靠近,墨点点猛的抬头,惊慌失措之际,那咬了一口的萝卜也掉在了地上,俯下身,赶紧拣了起来:“那个,我,我,还没想好呢……”
说完,就要把萝卜往嘴里塞,没想到却被夜箫一把抢下:“掉在地上的东西,不准捡了再吃。”
“那个,浪费,不好。”
“我狼王又不是养不起你。”说着,夜箫一甩手把萝卜扔到了窗外,噗得一声没入了水里。
看着那默默下沉的萝卜,墨点点哀呼了一声。
夜箫却没再说什么,然后径自走到门口,点起了屋内一角垂放的灯笼,用竹竿挑到了大门口的廊檐下。
思望厅是湖中小筑,客人为保持隐私常会遣散下人,而当他们要离开或者有其他需要的时候,只要点起灯笼,岸上的人看到便会划船过来。若是白天则只需挂到门口即可。
过不多时,小船载着两个龟奴过来。
夜箫又低头对他们耳语了几句,龟奴频频点头,一个到了屋内收拾起了桌子,另一个人则驾船离开,不多时,小船载着一男一女重又回来,一个年轻的姑娘手里抱着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新鲜的水果踏上了甲板。
姑娘走到内屋放下了衣物,又收拾了起来,夜箫拉过墨点点到一边:“知道你爱吃肉食,可是天气热了肉质的东西放久容易变质,晚上要是肚子饿了就吃些水果,女孩子该像果子那般水嫩才好,别老是肉啊肉的。”
“恩恩。”
“等下把衣服换了,让人带了几套,自己挑件喜欢的,那件白色的不错。”
“恩恩。”
“下次不准喝酒,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样子多么可怕,我已经让他们把剩余的酒都撤了。”
“恩恩。”
“……”
“恩恩。”
“那么我先离开了,点点,今夜可要好好的休息。”
就像约会完毕的男生送了女生回去,站在寝室门口依依不舍的告别。
墨点点曾经无比的鄙视这些在寝室门口秀恩爱的情侣,明明明天一早又能见到,却好似要分开几个月一样,面面俱到,小心的叮嘱着。
可是自己遇到了,却总觉得再多的话听着也不罗嗦。
看着夜箫,墨点点突然笑了。
她想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
“点点,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抿着嘴,墨点点压抑着自己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也好好休息吧。”
小船载着夜箫慢慢的离去,船桨滑动在水里挡开了一圈圈的水波,墨点点的心也随之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一见钟情这种事,浪漫但不一定长久,日久生情这种事,很慢却更难分开。
不知从何开始,只是等到察觉,墨点点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即便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他,忘记他,可是在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坚持都开始土崩瓦解。
夜箫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有的现因后果也都告诉了自己,所以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去恨他怨他,她想,带着遗憾的分别,恐怕她要用一生的时也难以忘记的。那样的她,恐怕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她难以想象孤独终老的自己是会如何模样,这让她害怕。人生或许会有会有许多不完美,但是她不想有遗憾。
迈开这一步,她应该不会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