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点点这人在外人看来就是好吃懒做,能坐着绝不站着,才说了几句话,便瞥见了段寒之身边的石凳,卷起袖子抹了一下,果断坐下,方形的石桌配了四个石头子,也没注意到身后两双杀人的目光,拉着段寒之在紧挨着自己的位子坐下,然后侧过身子,视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那天其实是一场误会啦,那个我身子不太舒服,所以脾气暴躁了些,说了些难听的话,没有不想见到你,也没有真的讨厌你啦,你别介意啊。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道歉,不过你这人神出鬼没的,”
没有不想见,没有讨厌,反而言之,就是想见?喜欢?江南潜意识里开始歪解着墨点点的语义。
段寒之心里生出一份欣喜,很想笑,可是感受到了白夜箫和江南的目光,便隐忍了笑容,只是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明月现在也住在我这里,没想到我们三个又能见面,想着我们以前进京的日子,真是有好多的趣事,你虽然收了明月的钱,可是从不帮她说话,把她气的够呛……”,墨点点笑呵呵的说着,眼里有淡淡的光散发出来,柔和幽怨,忽而那目光衣紧,流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怨,墨点点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唉,还真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呢。”
自由自在?她这是在抱怨自己吗?墨点点那样的女子果然是不能用来金屋藏娇的吗?一旁听着的白夜箫不禁皱了皱眉。
“难得你来,说点高兴事!”哀叹罢了,墨点点又说了几件以往的趣事,段寒之静静的看着他,偶然的点头附和几句,绝少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该不会还生我的气吧。”
“没有。”段寒之抬眼,把目光从墨点点的脸上移开。
顺着段寒之的目光望去,墨点点忽然一惊:“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只见了四方的桌子,白夜箫和江南一人一边已经稳稳的做妥。
“有那么一小会儿了。”白夜箫悠悠答道,脚边还趴着白狼,也同样的姿势,仰头看着墨点点。
“你明知道我不懂武功,你走路又一点声音都不发的,我怎么知道啊。”是自己说得太投入了嘛,竟然还真没发现他俩何时过来的,墨点点顿觉有点尴尬,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下。
白夜箫沉默不语,但是江南却哪里撑得住气:“哪里有,点点就顾着跟这个姓段的说话,我们这坐半天都不搭理我们……”
狠狠瞪了江南一眼,墨点点真想对他说句“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去。”。
“江公子别责怪点点,她难得见到故友,只是不知点点和段公子聊什么你,不妨说来一起听听呢。”
“也没什么,都是些……”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了白夜箫微笑的神情,墨点点闭上了嘴巴,夜箫爱笑,各种勾人的歼诈的邪魅的笑,那笑容真真假假,可是眼神里却会有细微的差别,墨点点看出来了,这次的眼神表达的意思是他生气了。
怎么就没注意到白大人过来了呢?在客人面前被忽视,爱面子的狼王一定挂不住吧,臭小白也不叫几声提醒她起来“接驾”。
段寒之本就不爱说话,江南被瞪了一眼之后缩了回去,白夜箫等着墨点点的回答,而墨点点嘴巴开合了几下,怕说错了话,然后决定什么都不说。
于是那场面便突然冷了下来,很冷,以至于形成了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奇怪景象。
终于,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墨点点:“那个,大家别这么干坐着,应该都还有事的要做吧……”
“这几日都无事,点点不介意的话,可以整日的陪着你。”夜箫抢先一步,悠然开口。
“我的事情就是保护点点,所以点点在哪里我也在哪里,点点做什么我也做什么。”江南
忙不迭的也开始抢答,而段寒之依旧沉默不语。
“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那咱们做些什么吧,玩个游戏吧。”看了看三人,看了看这方桌,墨点点忽而想到个主意。
“好啊好啊。”
“怎么斗地主吧。”本来墨点点想说麻将,不过想到自己并不是很在行,而且道具繁琐,所以找了简单的棋牌。
“斗地主?什么东西啊?”江南好奇的发问。
“四个人也可以玩吗?”沉默了很久的段寒之终于说话,当初去京城的路上,晚上闲的无聊时,墨点点他们三个曾经玩过,不管牌多烂,明月每次都抢着做地主,而每每总被墨点点和段寒之两个农民打下来。
“当然可以啦,规则一样的,农民打败地主就获胜,不过多了一副牌,多了几个组合,比如三带二……”墨点点兴致又起,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段寒之悟性很高,听一遍就懂了,频频点头,而完全不知道规则的白夜箫和江南两人却听得一头雾水。
点头?点什么头?斗地主是什么,江南不知道,不过地主是什么,他却知道,他和白夜箫一个是狼王,一个未来的准王爷,而段寒之显然白丁农民一个,一直不声不响,突然却变得开心,这男人有想法啊。
江南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和夜箫站到了同一战线,仰起头,看了看白夜箫,用眼神暗示着他,这个男人留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