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楚安然愤怒的冲着他嘶喊,手指颤抖的指着房门。
思年怎么可以死,她欠他的都还没还清,她欠他一句‘对不起’,欠他一次不离不弃--
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木槿宸也是痛得,甚至比她还痛上几分,但是他知道,以后,她不会再这么作践自己了。
“安然,肾衰竭在国际上并不是绝症,虽然难治,但并不一定没有治愈的机会。我已经让张沿替你找他了,你难道想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见他?让他内疚死?”他的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胃,那种痛像是要将他深深剥离一般,是心痛,还是胃痛,他自己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最后看了眼已经平静下来的楚安然,转身出去了,很饿,但是却没有一点胃口。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用如此卑微,甚至不惜用另一个男人做借口,来劝他爱的女人不要这么颓然。
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这酒的度数太高,他平常都没喝。启开,那股浓郁的酒香就在空气里弥漫,透明的酒液在璀璨的水晶杯里晃动,仰头尽数喝下,火烧火燎的灼热感一路延伸到胃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才被压制了一点点,只不过才过了半分钟,那种痛又一次窜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甚。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那短暂的麻醉让他沉迷,脸色发白,连唇瓣都泛起了白,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胃,整条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
一瓶酒见了底,他也醉得不省人事趴在了吧台上,只是一直按着胃部的手依然紧紧的压着,没有放松丝毫,额头上的冷汗盈盈而下,渐渐的被夜风吹干。
“咚”的一声,空了的酒瓶滚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木槿宸动了动身子,有些朦胧的睁了睁眼睛,换了个姿势又睡过去了。
真好,终于不疼了。
楚安然躺在床上,用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宋思年的电话,那头一直都是那个冷漠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外面,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的清晰,她握着手机的手轻轻一顿。
其实,她没有疯,她清晰的记得所有的事,她看到木槿宸的迁就和痛苦,看到他手背和指腹上烫出的红痕,看到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那声破碎声让她不安,就像宋思年决定离开时的那种不安,黑暗中,她的眸子猛然间睁大,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吧台上,木槿宸静静的躺着,空气里,是浓郁的酒香味,水晶杯在吧台的边缘摇摇欲坠,旁边的地上是一堆的碎玻璃渣子!
“阿宸。”她有些艰涩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宋思年的离开让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丝幸福都是一种罪过,她这种人就该躲在角落里,静静的死去。所以,她躲进自己的世界,拒绝一切的关心。
木槿宸的脸上有一丝奇异的嫣红,他上半边身子半趴在吧台上,已经有一半的身子吊在了吧台边缘,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落到地上了。
“阿宸。”楚安然焦急的喊他,睡梦中的木槿宸动了动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这惊险的一幕看的楚安然胆颤心惊,甚至忘了自己还赤着脚就跑了过去。这一刻,她只想着,不能让他跌倒在玻璃碎屑里。
扶住他身体的那一刻,脚心里也同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几乎能听到玻璃刺破肉那种钝钝的声音。vexn。
“呜--”她扶着木槿宸身体的手在发颤,疼痛让她的身子不稳,脚步踉跄了几步,更深的疼痛随之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空气里,血的腥味已经盖过了酒的醇香,她伸长的双手在发抖,却始终坚定的撑着木槿宸的身体,她不能放,因为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靠了过来,此时,他还醉得不省人事,半点也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楚安然皱着眉,双腿在颤抖,脚下踩着无数的碎玻璃渣子,还有一块碗口大的玻璃,玻璃的上半部分碎裂口已经基本上嵌进了楚安然的脚掌里,轻轻一动,就有一大股的血涌出来。
她将木槿宸的上半身推到吧台上趴着,确定他暂时不会摔下来,才缓缓的蹲下身子查看伤口。
双脚的脚心已经是惨不忍睹,玻璃渣子嵌进了肉里,那碗口大的玻璃尖利的上半部分也嵌进了肉里,鲜血从伤口处一股股的涌出,在地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红。
硬拔、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血越流越多,鼻息里能呼吸都的全是血腥味!
“阿宸,阿宸。”她脱下外套将碎玻璃扫到一边,然后坐在地板上,抬起头拍木槿宸的腿,虚弱的喊着他的名字。
木槿宸没有半点反应,她不敢用力,只好撑着身子站起来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捣鼓了半天,才发现要指纹解锁,试探性的将自己的食指放上去,居然开了,她这才想起,木槿宸上次将她的指纹录进去了,只是没想到,他没删除。
手机的屏幕是纯黑色的,并没有什么照片,欣喜的同时也微微有些失落,欣喜是因为里面不是苏苒的照片,失落是因为,什么都没有。
握着手机,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