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才去海州后的第五天才迎来头一个休息日。
高竞霆目前属于无休士,因而容裴休息日的时间就空了出来。
容裴带着毛球前往云来港客运站,乘上了前往海州的列车。
海州已经迎来了雨季,接连不断的雨天让整座城市看起来有些阴郁。
容裴迈出海州客运站的时候雨下得很急,他从一旁的置物架抽出一把公用雨具,走进了树木葱郁的海州街头。
这座城市自帝国成立之初就已经建成,比之云来港多了一份厚沉的底蕴。可惜云来港占据绝佳的地势、又有着各方扶持,繁华程度迅速赶超海州,一跃成为西部最为闻名的大都会。
这会儿的海州风平浪静,一如它历来给的印象:沉闷又可靠。
事实上近几年来海州并不平静,由于远东联邦迅速崛起、以雷霆之势拿下了东方海域的主-权,号称“自由者”的各大海寇组织经历了一次次大清洗后不得不进行自东而西的迁移。
对于这批亡命之徒的来袭,海州首当其冲。
“自由者”们意外地发现比之远东联邦的强势,帝国西部几乎是一块不怎么设防的肥肉,一张口就能要下一大块。
狡猾的海寇们一次又一次无声无息地试探着、摸索着,想方设法地侵袭西部防线——其中不乏效仿远东独立的野心家。
眼下的海州就像多年前的云来港一样,既充满机遇、也充满挑战。
容裴很快就找到郑应武家。
郝英才、郑应武都已经那儿等着了,勾肩搭背地那儿聊天。
郑应武年纪最大,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整间屋子的摆设看起来温馨了不少。
容裴一到,郑应武就把女友喊过来露脸。
郝英才大骂:“好个郑应武,平时要见就藏得严实,到了阿裴这儿就上赶着让过来。”
郑应武说:“给阿裴见了的,回头还能见见高竞霆勉强回本。给见?家那位连影子都没有,亏不亏啊?”
被戳到痛处的郝英才蹲到一边喝闷酒。
——他不是追不到,只是碰不上喜欢的而已。
见郝英才受挫,容裴笑着把正蹲外边抖掉水珠的毛球喊了进来。
郑应武也蹲到一遍喝闷酒去了。
容裴挤到他们之间分别碰了碰他们的杯子:“海州没事了吧?”
郝英才振作起来:“当然,有和大武,这边哪还有摆不平的事?”
郑应武不像郝英才那么爱夸夸其谈,他说道:“其实范立云自己就能解决了,这点危机对他来说可不算什么。他可是当过几任总执政官左右手的,又是海州前任总执政官的嫡系学生,就陶安那手段还太嫩了。”
容裴说:“们平时帮着点,他会轻松些。”
郝英才说:“行。”
郑应武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相当痞气地说道:“高竞霆要是知道这么为范立云着想,也不知会不会抓狂。”
容裴眸光闪动:“未婚妻要是知道的过往情史,也不知会不会还乐意和结婚。”
郝英才受不了:“们两个就不要那儿比拼谁更渣了,每次见面都来这么一回,腻味不腻味?”
郑应武说:“是想让们分神关注一下那乏善可陈的生吗?”
容裴说:“别这么说,其实大郝身上还是有亮点的。”
郑应武挑起眉头:“比如?”
容裴佯作沉思,然后遗憾地答道:“暂时没发现。”
郝英才:“……”
他恨恨地搬着酒挪到桌子另一头,远离祸害。
没过多久郑应武的未婚妻祁佳就来了。
容裴和郝英才本来还以为能把郑应武拴住的女肯定很野,至少要能和他一较高低,没想到居然是个文静温婉的女。
郝英才顿时就放不开了。
容裴倒是很快就和祁佳熟络起来。
他博学多闻,说起话来趣料时闻信手拈来,整顿饭聊下来气氛很融洽。
祁佳郑应武送她离开时很惊讶地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朋友。”
“就这么看轻?”郑应武吃味地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他就是当初把送进监狱的那个许,特意带来认认。没有别的亲,容裴和郝英才是最乎的朋友,希望们可以相处融洽。”
祁佳点点头:“回去吧,们聚一起的时间不多,不用特意送。”
郑应武也不矫情,爽快地嘱咐:“路上小心。”
郑应武回屋后又和容裴、郝英才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等到午后时光过去大半,郑应武家又迎来了两个意外的客。
首先说话的是负责推轮椅的温和青年,他彬彬有礼地说:“好,叫周续玉,是陶安的朋友。陶安听说容先生这里,吵着要来一趟。”
容裴三把目光集中轮椅上的陶安身上。
陶安的眼睛随母亲,所以和容裴有点相像。他身上似乎并没有传言中的戾气,也不像是喜欢胡作非为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乖巧。
郝英才和郑应武刚和陶安交过锋,深知这许的外表极具欺骗性。
他们一致地看向容裴。
容裴微微地笑了,示意周续玉把陶安推进门:“进来聊吧。”
陶安坐轮椅上一语不发。
进了屋,陶安看了眼郝英才,很不甘心地说道:“如果重来一遍,可以做得更完美。”
郝英才乐了:“如果重来一遍,可以让什么都做不了。”
陶安狠瞪他一眼。
容裴始终观察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
血缘关系对容裴来说意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