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了了的耳朵一抽一抽地疼,她僵硬地侧过脸,想看看此刻霍璟然的脸上有着什么样的表情,但抬头的那一刻她忽然无声地笑起来,还需要看吗?男人的身体早已经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霍璟然赫然迈出一大步,作势就要往里走,但衣角却在同一时刻被人拽住,受了牵制无法再动。
“璟然,别去。”
郭了了小声提醒。
霍璟然诧异地低下头看向她,只见郭了了的眸中隐隐泛着水光,哀切而无助。
她用了两根手指抓住他衣服的一角,原本是那么的用力,此刻却像是受了他视线的灼烫,正讪讪地一寸一寸地抽离。
到最后,郭了了叹了口气,刚准备识相地转过头,往回缩的手却被霍璟然握住了。
她一惊,试探着动了动,对方却包裹得更紧,就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一样。郭了了更加摸不着头脑,“璟然?”
霍璟然将食指抵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然后他横抱起她,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悠悠荡开,“你肯定是吓坏了……不要想太多,我带你回家。”
郭了了安静地缩在他有力的臂弯中,身子僵成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摸摸脸颊。
就在几秒钟之前,她可悲的想法无所遁形,甚至本能地付诸了行动,自欺欺人到极点。
直到意识过来的时候郭了了才扪心自问,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拖住霍璟然的脚步,试图让他不要靠近白寒依?她凭的什么?是不是太过高估自己?
这种行径,无耻得像是又老又丑的巫婆不择手段想要从公主身上抢夺美丽与高贵一样。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但郭了了想不到,霍璟然这个不合格的王子三观竟然碎得如此彻底,真就能够不管倒地不起的白寒依,转而对着自己温柔缱绻。
她莫明就有些负罪感,觉得好像自己是从白寒依那儿偷了这份柔情蜜意。也觉得委屈了霍璟然,他本不需要这样违心的。
不是抗拒他给的假象,而是害怕,一旦弥足深陷,唯恐再难抽身。
次日一大早,霍宅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访客。
了了听黎嫂说有警察在客厅里等她,立刻胡乱扒拉了两下头发就出了房间。
霍璟然那时候还没有出门,外套披了一半,但莫明放心不下,又重新脱下衣服挂到衣帽架上,然后陪着郭了了一同会客。
凌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交叉托住满是胡渣的下巴。他的面前摆着一只精致的瓷杯,刚刚冲泡好的上等红茶香气四溢,他却提不起半分兴致,连正眼都没有给它一个。
“凌警官。”
听到人声,凌风抬起头来,和郭了了打了个照面,他的眼窝深陷,眼白上遍布血丝,发红发胀,应该是一整晚没有合眼。
郑景彦的死对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队友的打击,恐怕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凌风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就说:“郭小姐,今天我来,是想向你询问昨天在环城街道那个废弃的仓库里发生的事情。”
郭了了心想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不管她有多么不愿意去回想,但郑景彦死得太惨太冤枉,要是自己能帮得上忙,真的应该在所不辞。
她清清嗓子,将冰凉的手掌放在腿上用力搓动了两下,“好,你问吧。”
凌风刻意瞄了气地开口,“能不能请这位先生回避?”
郭了了的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默默包住她的双手传递着温暖的霍璟然,然后朝着凌风讨好地笑,带着一丝乞求说道,“他不在,我可能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凌警官,你就通融一下吧。”
凌风耸耸肩膀,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需要她的配合。
霍璟然继续不动声色地旁听。
“郭小姐,麻烦你大致说一下案件发生的经过,我得记录。”
凌风拿出本子和笔,挑眉示意郭了了可以开始了,但却撞上对方犯难地抓着头发,吞吐着,“呃……我要从哪里说起呢?”
凌风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宽泛了,而且郑景彦没有摘下通讯器之前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再提也没有必要,“就从你被带到那个废弃的仓库开始吧……”
郭了了努力回忆着,“在菜市场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那个人打昏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后来也不清楚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那个时候周围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听到了一点人声,接着他们就给我打了一针,之后我就又晕过去了……”
凌风咬着笔杆,皱着眉看向郭了了。她不由有些惭愧,但事实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只好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只记得这些……帮不上你什么忙。”
“他们给你注射、了麻醉剂?”
郭了了被忽然出声的霍璟然吓了一跳,但对方的眼神认真得不得了,她先是微愣,“啊”了一声,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每当霍璟然眯起双眼,射出像鹰隼那般犀利而尖刻的眸光的时候,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太好。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来,没有人可以预料。
郭了了紧张得呼吸加速,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
凌风才不在乎霍璟然为什么会突然插话,但“麻醉剂”三个字让他脑中灵光一闪,思绪的某一个角落似乎被清理干净,渐渐明朗起来。
搜查小组在现场找到了一支针管,虽然踩碎了,但经过鉴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