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华、董教敏、陈宏宇、李松亭和霍仲华等人一百余人辛苦了一夜,回到山寨后,先都美美的谁上一大觉,晌午时分,先后纷纷醒来。刘翠和让厨房杀了一口猪,又让人下山,找个就近的河流,凿开封冻的河面,捞起几十尾的活鱼,然后开始大动干戈。
此时的厨房就像个战场,刀铲舀勺是兵器,在熊熊大火的一团兴旺中,叮叮当当逞足精神卖弄手段,烹煮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其实忠义军常年吃的菜,无非黄豆和粉条,因为人马实在太多,而忠义军又没有固定的地盘,在生活上就难免常常捉襟见肘。一般他们只逢年过节时才杀猪,而这次朱振华带队下山,搞了这么的家伙什上山,还没伤着一个弟兄,这是忠义军从来就没有过的事儿,那还是胡吃海喝一回!
聚义厅上摆着十余张八仙桌,每张桌上摆放着蒜瓣烧鱼、水煮咸豆子、猪肉炖粉条子和两坛子白酒,一样一样的,让忠义军没去参加“卷包会”的弟兄们看得哈喇子流一地,别提有多羡慕嫉妒恨了。参加了这次“卷包会”的兄弟一个个意气风发的一一就坐,有一个算一个,喊叫声、嬉笑声、吆喝声、叹息声、埋怨声,充斥着聚义厅内外,嘈杂纷乱。
酒席开始,那更是一片喧嚣,吆五喝六,猜枚划拳,此起彼伏。其实朱振华到现在在忠义军中也只能算是个客,可是冲着这次“卷包会”,冲着刘翠和的面子,谁又敢拿他这个“窝头”不当干粮呢?
董教敏端起一碗酒,对朱振华道:“朱兄弟,今日个俺算是服了你了。俺和陈水香在半山腰等了半宿,只望着蘑菇屯里一声冲天响,然后你就引着老毛子进俺们的口袋,可是就是不见响,俺还琢磨着你是不是怂了,不敢弄了。没成想,你竟然领着弟兄们发了笔大财。俺年岁比你大,不害臊的充你一回大哥,来,大哥俺敬你一碗!”说罢,董教敏头一仰,一碗酒麻溜的下了肚子,接着他将碗一倒,滴酒不剩。
朱振华微笑着也端起碗,嗅了一口,只刺鼻子,问道:“这是啥酒?”
“烧刀子。”
“烧刀子!”朱振华一听这名字首先是一愣,这酒他喝过,最低度数七十二度,贼烈贼烈的,喝起来跟他妈喝酒精一样。想当年,他鏖战酒场,不知有多少酒场对手被他送到酒桌下面,唯一的一次“折戟成沙”便是栽倒在这烧刀子的手上,连干三杯下肚,当时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醉得他三天没下床来。
“朱兄弟,愣着做什么?喝呀!”
朱振华尴尬的一笑:“董大哥,这酒能分两口吗?”
“朱兄弟,这说的什么话,俺们关东的汉子喝酒那都是一口一碗,那有一碗酒分作两口喝的道理!”说罢,董教敏面露不悦的神色将手中的空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莫非朱兄弟瞧不起俺!”
“董粮台,这喝酒本来就是作乐的事儿,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呢?”坐在朱振华身旁的刘翠和看出了朱振华作难的神色,她忙出来解围道:“要不俺替朱大哥喝了这碗?”
董教敏没有说话,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朱振华不想因为一碗酒坏了自己在磨盘山中的人际关系,他轻轻的按了一下刘翠和的肩膀,端起酒碗来,道:“董大哥给面子,我也不能不知好歹,来,干了!”说罢,不待刘翠和阻拦,将手中的一碗酒直挺挺的倒进了胃中。然后,他就酒碗边舔了舔,也学着董教敏的样子将酒碗一倒,无一滴残酒掉落。
“好!”董教敏喝彩道:“朱兄弟果然是个长了软硬棒子的爷们!”
这时,陈宏宇也端起酒碗来。朱振华一见陈宏宇也端酒碗,舌头打着弹道:“陈大哥不会也要干吧?"
陈宏宇比董教敏可有心思得多,他早就看出刘翠和对朱振华不一般,说不准啊,眼前这个姓朱的才是他们忠义军日后真正的三当家,他可不会傻到现在去为自己将来找不痛快。他笑眯眯的道:“俺可没董粮台那么好的酒量,来,朱兄弟,俺们兄弟俩走一口。”说罢,陈宏宇将酒碗送到嘴边,请呷一口,便将酒碗放下了。
董教敏看了一眼陈宏宇,微微一笑,面露鄙夷神色。
陈宏宇道:“这次难够将老毛子的军火全给他撸回来,可见朱兄弟果然是技高一筹啊!”
朱振华笑道:“这次能成功,全靠李松亭兄弟的帮忙,没有李松亭兄弟对蘑菇屯地形条件的熟悉,那有这么顺利!”说到这里,他将酒碗举起,对李松亭道:“兄弟,你是这次卷包会的首功,来喝一口。”
其实李松亭也就十**岁,是个愣头青,听了朱振华当着在场这许多英雄好汉的面对自己的褒扬,顿时昏了头,端起酒碗,也不说话,一口将碗中的酒干了个干干净净,再要说话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倒了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众人见了李松亭的样子,哈哈大笑,霍仲华忙将李松亭扶走。笑过一回后,陈宏宇问朱振华道:“朱兄弟,俺有两件事不太明白,想向朱兄弟请教一二。”
朱振华谦逊的道:“陈大哥如果将在下当做兄弟,有话只管说来,谈不上什么请教不请教的。”
陈宏宇问道:“俺们这次摸了一箱老毛子的什么野战炮的炮弹,俺们又没野战炮,留着干啥,不如当初就将这些炮弹埋在地窖里,蹽杆子的时候,点把火,引着那些个炮弹,轰的一下,便送那个狗日的上了天,岂不快哉,何必还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