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郑苒馨封为贵妃的旨意下达之后,郑文远就安份了许多,镇日只留在郑府里养病,而袁昊也对郑文远的表现很是满意,特意派遣了钦天监的官员,到郑府为郑家祈福,消弭灾祸。
郑、萧两家的这场糊涂官司也就这么糊涂地结束了,但在袁昊面前,郑家却是彻底地投入他的麾下,成为他的心腹之臣,而萧家却是他急欲拔除的障碍。
袁昊亲封了郑苒馨贵妃的位份,但是郑苒馨身子未好,不能进宫,所以,还要待在郑家一段时日。为了表示对于郑贵妃的重视,袁昊特意命内务府里的人,将郑苒馨在郑家的住处,按照贵妃的品级进行布置,屋顶覆以金黄色琉璃瓦,屋内摆设尽数是内府珍品,人人都能看出皇上对未来郑贵妃的重视。
绿蕉震惊地问道“自古椒房殿都是历朝皇后的宫室,皇上竟然要为郑贵妃粉刷椒墙。”
“绿蕉姐姐,内务府的管事求见。”因为前来的是内务府的管事,守着门的珠儿不敢不来通传,只得硬着头皮前来通报。
绿蕉回去与曹妃一一道来,之后,曹妃的转变让整个钟粹宫的宫人都舒了口气,曹妃阴沉多日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丝笑容。
送走了这位贪婪的内务府主管,绿蕉双手颤抖地看着纸上的字迹,以她对药物粗略地了解,也知道这人手里定还留有后招,但是只要他能够做到,即使让曹妃付出一些代价,也尽够了。
绿蕉睨了他一眼,知道这人是曹妃用银钱收买下来的眼线,最是歼滑,便冷笑道“我还没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呢,近些日子除了每月月初到钟粹宫取银子,别的日子是再见不到你了。”
“如何能够让郑贵妃没有子嗣?”绿蕉按捺下心里的激动,面上力持平静地问道。
曹妃眼波流转“臣妾自孕后,再也没给皇上煲过一次汤,甚至都没动过一次针线,臣妾心里难安啊。”
袁昊捉住她软如绵的手“你知道给贵妃见礼朕就放心了,郑贵妃的性子和淑妃不同,淑妃许是不在乎你的出格举止,但郑贵妃出自江左郑家,最是重礼,你这脾气日后要改上一改。”萧静岚连他都不放在眼里,曹妃在她面前的做态,也不过被她当做看了一场好戏,可郑苒馨不同,论起心机手腕,进宫多年的曹香儿都未必是郑苒馨的对手,袁昊毕竟宠了曹香儿多年,对她自是与旁人不同。
好在曹妃顾忌着腹中胎儿尚有些理智,累了之后,就扶着钗儿去了寝殿歇息,对绿蕉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接待内务府管事。
“皇上竟然让她住进了昭阳宫,宫里谁不知道昭阳宫是当年宪宗陛下的孝德皇后的住处,皇上要封这个狐狸精当皇后吗?”曹妃真的被刺激到了,袁昊许诺给她的贵妃的位份没了,她眼馋许久的昭阳宫也要成为郑苒馨的囊中之物了,她曹香儿所有的东西都要被郑苒馨抢走了。
绿蕉对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们尽快打扫干净,然后踩着满地碎片,向殿外走去。绿蕉心里为这些价值逾千金的瓷器可惜了一回,自从皇上任用了郑文远、莫谦等人进行了新政之后,轻易不再踏足后宫,虽然一如既往地表现中对曹妃腹中孩儿的看重,但是再不提加封曹妃的事情。再加上曹妃孕后,容颜惨淡,以致曹妃脾性越发暴躁,好在玉安宫中的淑妃大大得罪了皇上,她们钟粹宫才夺回了一些管理宫务的权力。
袁昊瞧着她似醋非醋的模样,开怀大笑“行了,郑贵妃还没进宫呢,你白吃什么醋呢。”
不成想,听了他这番话,曹香儿的心是彻底地凉了,更加坚定她绝了郑苒馨子嗣的决心。面上却依然装痴卖乖地道“臣妾哪有皇上您说的这么跋扈,臣妾今日来就是想着为您分忧呢。您前朝事务繁忙,又日理万机,哪能又时时盯着昭阳宫的翻新呢,不如将这些活计交给臣妾,臣妾一则为您分忧,二则也好在贵妃娘娘面前立些功劳。”
绿蕉隐在袖底的手指紧紧地掐在掌心,她进宫这么些年,精心侍候曹妃这么些年,为的不就是在未来的太子、皇上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将来好为她的家族恢复荣耀、名誉吗?
曹妃偎依在他肩头,嫩白的粉拳无力地砸在袁昊胸前“皇上莫要打趣臣妾,贵妃娘娘进宫之后,臣妾还要对她行礼呢,臣妾哪敢吃什么醋啊。”
“小人当年刚进宫时,认了位义父,我那义父在宫中多年,他给我说过宫里的一件秘辛,咱们的先帝爷可不是孝德皇后亲生的儿子,是一位宫女生下来的,可惜那宫女刚刚产下子,就去了。嘿嘿,孝德皇后一生得宪宗陛下的宠爱,可惜却早早就去了。都是因为她在进宫的时候就被人害了,只是,这害人的手法太过隐秘,孝德皇后和宪宗陛下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想着临死之前义父说出的这桩天大的秘密,他眯起了眼睛,宫里的女人手段就是阴狠,不过,用这手段从曹妃处换来大笔银两,再让曹妃将他送出宫去,在宫外寻出好地方,过些富贵日子,也不枉了当年那么努力地侍候义父了
内务府管事嘿嘿一笑,并不将绿蕉的态度放在心上,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对着绿蕉低声道“曹妃娘娘知道皇上命我们内务府仔细打理收拾了昭阳宫,赏赐给郑贵妃做寝宫呢。”
内务府管事摇头摆脑地应了声,瞧见失神的绿蕉,撇了撇嘴道“绿蕉姑娘,你在曹妃娘娘身边服侍,替小人传句话,这郑贵妃可不是一般人,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