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岚在袁昊离去不久,就等到了乾正宫的旨意,命她贴身的宫女、内监出宫到护国寺为她祈福。这个结果本就在萧静岚的预料之中,只是地点却和她想的不一样,萧家在护国寺没有内线。
而袁昊这个突然的旨意,在郑贵妃眼里却以为皇上这是要剪除萧静岚的羽翼,虽然她暂时想不明白看似宠爱萧静岚的袁昊,为何突然要将萧静岚身边的心腹全部拔除,但这对她来说是个好事,所以,郑贵妃十分赞成。于是,在玉安宫得知消息不久,郑贵妃已经将出宫所需的一应事宜打点齐备了。
玉安宫里,采禾、采葵、冯进喜、王泰四人克制着悲伤,一溜排站在萧静岚身边,这种安排,萧静岚之前都已经给他们说过了,他们也都有了准备,只是一想到从此就要远离了玉安宫,远离了淑妃,他们还是十分难受。
而之前见过淑妃萧静岚的嫔妃,都暗暗叹息,想着那般神采飞扬的女子,一定过不来这等憋屈的日子。
袁昊一愣,看着萧静岚不像是开玩笑,收了面上的笑容,将单丝碧罗笼裙递给一旁的汐月,对着萧静岚道:“你放心,朕会还你一个花团锦簇的花房的。”
袁昊为了显示他对萧静岚的宠爱,在残冬寒气尽散,太液池边的垂柳,垂下一树鹅黄浅嫩的时候,将蜀州进献的一件耗费近百绣娘,用了足足一年才绣制而成的单丝碧罗笼裙。
但贬斥一个采芊,并不能完全改变萧静岚在宫里的处境,人人都知道镇北侯府必要倒了,到时候一个罪臣之女,在这宫里,即便有着皇上的几许垂怜,又能有什么用,还不是无根无基如同浮萍一般。
玉安宫里,袁昊亲手展开华美的裙裾,满意地打量着萧静岚的面色,自从送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候的宫女、内监出宫为她祈福之后,淑妃的身形虽仍然消瘦,好在气色好了许多。
“臣妾花房的花都枯萎了,陪不了皇上赏花了。”萧静岚淡淡地开口,她的灵魂如今也就是勉力支撑而已,而她那附着于灵魂的空间,受了她虚弱的灵魂影响,里面的灵气也少了许多。
“该嘱咐你们的,本宫都已经说了,到了护国寺,一定要谨言慎行,除了拿有本宫标记的人去寻你们,其他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不要轻信。尤其是采葵,你性格最是冲动,出了宫,万不可再如此,行事都与采禾商量,不要硬来。冯进喜你的家人,本宫都安置妥当了,她们很好,等过些日子,本宫便送你们一家团圆。王泰你身手最好,平时警醒些,若发现不对,及时报信。”萧静岚一一嘱咐。zvxc。
袁昊既然指定了护国寺,为了不再横生事端,萧静岚便弃了奉恩寺,将他们四人送到了护国寺,且这护国寺是袁昊亲自定的,对他们四人的戒心便会少了几分,将来她离宫事发之后,也牵连不到他们身上。
采禾四人收拾了一番,拿着他们简单的包裹,以及藏在衣服里的厚厚的一沓银票,在玉安宫外叩拜了一番,便跟着亲自送他们出宫的禁卫军,远远地离开了玉安宫。
郑苒馨抬起一张俏媚的脸蛋:“皇上才刚离宫,且是为了黎民而亲身祈雨,本宫身为后宫贵妃,享受万民供奉,也得做出表率。传本宫旨意,命后宫嫔妃在宫室内,燃香祈祷,祈求雨神普降甘霖。”
早前春耕在即,雨水匮乏,还能用沟渠里的水浇灌农田,可到了现在,京中一些河流的下游,竟然断了水流,一个可怕的事实浮在了众人心头——干旱。
之后,萧静岚听说袁昊还亲自见了他们,不知道和他们讲了些什么,然后,采禾四人便都脱下了宫中服侍,换上了寺庙里的居士服,离开了重重深宫。
“淑妃,快来试试这条裙子,朕一瞧见,就觉得只有你才配穿上它。如今春色正好,想必你那花房里的花也都开了,你穿着这条裙子,陪朕赏赏花,瞧瞧是你花房里的花娇艳,还是你身上的花鸟鲜活。”袁昊眉眼带笑地说道。
当袁昊来到昭阳宫的时候,郑苒馨刚开始一脸欣喜地迎进了他,即便郑苒馨心里怨怪袁昊将蜀州进贡的单丝碧罗笼裙给了淑妃,但在袁昊面前,她还要表现的得体端方。
为了安抚民心,袁昊要亲自祈雨,钦天监卜算出了祈雨的地点,工部便紧着在钦天监卜算出的地方,筑了高台,袁昊斋戒沐浴之后,带着王公重臣,亲上高台祈雨。
这让袁昊十分震怒,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留了采芊一命,但采芊在宫里的前途也尽毁了,被远远地贬斥到了偏远的皇庄。
袁昊从采芊的态度上,感觉到了随着他对镇北侯府的步步紧逼,萧静岚在宫里的日子处处危机,竟连他派去的知道他对萧静岚感情的采芊,都笃定了萧静岚在宫里再翻不了身。
这件裙子不仅颜色是极难寻到的天水碧色,更在裙上缕金为花鸟,这些花鸟细如丝发,大如黍米,却栩栩如生。
即便她们在各自的宫里,不按照严格地程序祈雨,郑贵妃还能以着为了诚心,连皇上都要斋戒沐浴,吃斋戒荤,后妃岂能在此时大鱼大肉的,若是坏了诚心,祈雨不成,这个罪过没人能背。
袁昊以为这是宫中下人受了主子的指使,慢待了萧静岚,她的花房才毁了的,所以,说了这话之后,便离了玉安宫,回去处置宫里欺主的刁奴了。
孟嬷嬷得意地回道:“贵妃娘娘,何止是钟粹宫里的曹妃娘娘,皇上此次祈雨时日不定,两三日内回不了宫呢。为了护卫皇上,护在淑妃玉安宫外的禁卫军也撤了许多,如今不过只剩两人守候着。淑妃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而在袁昊语含责怪地说道宫人规矩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