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xuanhuan.看自都穆走了之后,王庭里的庶务便是康福长公主打理,刚开始几日,虽然时不时有下人被挑唆着挑事,但都被康福长公主轻易地压了下去。之后,王庭里的人都安分老实了许多,连一向爱操心的宜安都放了心,只有康福长公主隐隐地感觉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将手下的人手又安排了一番。
尤其是都穆留下的承宗的卫队,都是都穆精心挑选中的勇士,武力高强,康福长公主下令命他们日夜轮值守护着她和承宗的帐篷,才算放了点心。
动乱来的突然又激烈,当时正值深夜,康福长公主被激烈的刀剑碰撞声和咒骂声惊醒,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她,面色很不好看,骤然醒来,头脑尚带着一丝晕沉。随即,守在外面的小巧,带着露水的潮气,禀报道:“公主,赫左部的昆迈带着上千精兵来到了王庭,正和可汗留下的护军交战,但属下瞧着,护军快要守不住了,您快穿好衣服,属下带您回北疆。”
“公主,您的力气用的很大,这刀伤几乎可见骨,臣竭尽全力,您小心将养,还能只留下一道浅疤。可若是像您现在这般,血未止,您就劳心劳神,您脸上的疤,臣是去不掉了。”张季庭不留情面的说道。
“承宗,不要过来,昆迈你敢对大王子动手。”康福长公主不能容忍承宗出任何事情,厉声呵斥道。
小巧见势不妙,袖中弩箭直指着昆迈,但她们毕竟势单力薄,很快便被昆迈的人团团围住。
好在都穆留在承宗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折损了部分人手,仍然护住了承宗。但是,经过了这次变故,承宗再不愿意孤身一人等在帐篷里,由着护卫护着,出了帐篷,向着康福长公主的地方过来。
“姨母,他们胡说,父汗是大英雄,一定会没事的。”听了外面的喊声,承宗醒来之后,脸蛋涨的通红,握着小拳头对着康福长公主说道。
小巧的话又急又快,但康福长公主还是很快从中听出了破绽:“承宗的护卫呢,昆迈这是要犯上作乱,他的胆子怎么突然大了许多。”
“可汗的手指呈上来,公主殿下,你瞧瞧这透亮的蓝宝石戒指,可是可汗的爱物。唉,听了可汗遇难的消息,我也很悲痛,带着部里的勇士,却只来得及杀掉这些吃饱喝足的畜生,终是没有救下可汗呐。”昆迈一挥手,赫左部的人便扔下一堆堆血肉模糊的狼尸,阵阵血腥臭气,熏得康福长公主胃里一阵翻涌,死死咬着舌尖,才压下了这阵反胃。
“只是你再娶的女人,却帮不了本座,解决草原上的灾难。都穆,本座告诉你,若是康福公主真的死了,本座不再管你的事情了,你有能耐自己看着办。”那颜的眼神毫无温度,与康福长公主一路同行,那颜对她十分欣赏,不愿意她真的死在都穆的不信任之下。
自康福长公主在脸上动了刀子之后,王庭诸人看向她的眼神便发生了变化,猜疑等情绪淡化了许多,对她更多了份敬重。承宗的护卫,也将她围在了身后,此时,王庭诸人对康福长公主张开了保护的姿势。
张季庭刚一包扎好康福长公主的伤口,她便颁下了一连串的命令,看得张季庭紧锁着眉头,十分的不赞同。
但是,凭什么她受尽千辛万苦,美好的人生尚未起步,便要为都穆陪葬,她不愿意。
只有宜平哭得声嘶力竭,使了混身的力气,将康福长公主横抱了起来,送到了张季庭的帐篷,命他急速为康福长公主止血。
昆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的老窝,已经被都穆悄悄派去的人给捣毁了。
康福长公主心头一震,昏沉的头脑立马清晰起来,帐篷外的喊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冲天的火光,一派兵荒马乱。但康福长公主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她不信从泥沼阴谋中爬滚长大的都穆,如此轻易便被人害了性命,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一个计谋。更何况,都穆即便真的死了,还有承宗在呢,她是承宗的亲姨母,还是都穆名正言顺的大阏氏,在承宗年幼的时候,大权都要掌握在她手里。退后一步说,小巧眼下最多护着她逃回北疆,她从大齐带来的人,却一个都救不下,到时候她也不过是一个惶惶如丧家之权的无用的公主,那种仰人鼻息的处境,她在大齐皇宫了过够了。无论如何,眼下的局势既是危机,也是她反败为胜的契机,康福长公主命赶来的宜安、宜平,为她盛装打扮,她要打赢这场又关性命前途的硬仗。
“姨……母亲,来人,救下母亲。”承宗涕泣不止,对着康福长公主的方向,嘶声叫喊出了母亲两个字。
昆迈听了这话,大声嘲笑,仿似康福长公主这话是天大的笑话。
康福长公主猜想的不错,在草原南部,泥泞艰涩的沼泽地带,都穆带着贴身随从,还有祭司那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这片死亡谷地。
“宜平,放开。”不仅昆迈在看着她的举动,连北蛮王庭都在注视着她的态度,康福长公主心一横,与性命相比,区区一张脸又算什么。
“那颜,你别说了,我后悔了。”都穆嗓音极其痛苦,像是濒死之人的乞求。那颜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焦心地赶着路。
“母亲……”承宗冲进人群,踮起脚尖,用一双小手,捂着康福长公主鲜血淋漓的脸庞。
在康福长公主又苦苦地撑了两天,成为整个北蛮王庭的主心骨后,昆迈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叫嚣着要将王庭所有的人全数杀光。
一出帐篷,便有一支羽箭擦着她的头顶飞过,但康福长公主面色不变,脚下步伐也没有停下,让射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