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残道险绝难走,以古时栈道为根基修建。栈道依山傍势,凌空架木,在山间盘旋延伸,就象一条白色的长龙翻滚游戏在峭壁悬崖之间,夜幕下更是恍惚,步步惊险!如今栈道已经荒废,多处断裂,几乎无法通行,除非有着高超矫健的身手,否则这条路相当于死路!
就在残道的入口处,一片杂乱,显然不久之前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经过收拾,地上依然残留着许多血迹和破碎的武器。其中最为醒目的是大片大片枯死的植物!这些植物大多已经枯萎发黑,几乎无法辨别其原状,还有一些挺立的断竹,也是黑乎乎的,很显然,这些多出來的植物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
桃儿眼中几乎流出哀伤:“这是桐影姐姐的藤蔓和竹子……只有完全失去桐影姐姐的灵气,它们才会枯萎成这样……”
叶逸不敢置信:“你是说桐影已经……不可能!萧月不会让她死的!萧月呢?小棠呢?他”正说到一半,他忽然看到一旁插在木桩上的半截枪尖!这明晃晃的银色再熟悉不过!正是萧月那一把银色长枪!之前这把银枪也受损过,却从沒有损坏得如此彻底!!
虽然沒有看到任何尸体,但是银枪完全破碎,周围又有大片的干涸血迹,恐怕……
天澜默然无言,静静地转移着视线,从枯死的植物身上转移到破碎的银枪,然后他继续在找着,忽然醒然,朝身旁不远处的万丈悬崖快步走去。
“喂,天澜!你要做什么!”叶逸怕他想不开跳下去,赶紧拉住他。
天澜恍若未觉,依然看着栈道边缘,视线仿佛能穿透石层看到栈道底下。
“那是……”他指着悬崖边缘说道,还是想过去。
“什么?”叶逸上前两步,直到边缘,看到下方深不可测的漆黑深渊,不由吞口水:这要是掉下去,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很快又注意到天澜所指,就在他们脚边不远,一把很不起眼的墨剑掉落在那里。剑身上沾满了血迹。
叶逸捡起墨剑,又看了眼深不可测的悬崖,黯然道:“真的是小棠的剑……”
“小棠?”天澜忽然一颤,竟然突兀地朝悬崖走去,似乎是想跳下去寻找小棠的踪迹!
“你干什么!你疯了?!”叶逸赶忙抱住天澜,不让他过去。
天澜所中的酥筋散药效还沒有完全消去,根本无力反抗,只得说道:“放开我!小棠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她!!”
叶逸死活不放手,道:“天澜!你清醒点!!你看清楚!这是悬崖!!就算是你也未必有命下去!!”
“咳咳咳咳咳”天澜气急攻心,伤势加倍发作,心脉剧痛,顿时昏厥过去。
“啊?天澜!喂!!你醒醒啊!!!!”眼看着他再度昏迷,叶逸不知所措,不由用眼神向桃儿求助。
桃儿立刻说道:“先带他回小屋再说!”
叶逸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全靠桃儿指挥。他背起天澜,快速返回小屋。这一來一回的时间,用去不少,待到他们回到小屋,夜色将去,天边蒙蒙微亮,漫长的一夜似乎终于要过去,然而他们却觉得前途更加渺茫黑暗,沒有丝毫黎明的曙光……
不多久,天澜醒转,醒來后沒有像刚刚一样非要去找小棠,而是出人意料地默默坐着,不言不语,眼神宛如一潭死水。
桃儿见他如此消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道:“阿澜,你振作一点!铁兴安的大军只是暂时被引走,并沒有撤退,等到他们发现不对,或许还会卷土重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先一步赶到背水滩,如此才不枉费小棠姐姐他们的牺牲。”
听到桃儿说到“牺牲”两个字时,天澜眼神稍稍一动,道:“桃儿,你应该知道,我已命不久矣。既然都是要死,明明由我去引开追兵最为恰当,为什么你们要瞒我?为什么小棠要代替我去东北残道?就算她如此做了,我又能多活几个时辰?”
桃儿坐到床边,深深叹息一声,情不自禁地看向叶逸,随后才答道:“阿澜,我不是小棠姐姐,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价值。但是我想,如果我是她的话,我应该也会为了心爱的人而奋死拼搏,哪怕……只是让你多活一刻钟,甚至是一分钟,她也已心满意足……”
“如果从理智的角度讲,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你的安排是最理性的、最大利益的,但是我们这群人,或许都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吧。你真的需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因为小棠姐姐爱你!为了爱你,她可以抛弃理智,可以不顾一切,只因为,她爱你……”
叶逸附和道:“对对,所以天澜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绝对不可以辜负小棠他们的深情厚意!那个……我也相信小棠他们绝对沒有死,刚才我在地图上查了,那面悬崖下方是枫江湍流,一直流向背水滩!只要我们顺着东枫路走下去,一定可以找到小棠他们的!你要对他们有信心!!”
天澜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道:“你说得对,小棠会平安无事,她说过会回來,就一定会回來的……只是……我恐怕是……咳咳咳……”
他又忍不住咳血,眼前有些恍惚。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再清楚不过,本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经过这一个晚上的折腾,伤势越发严重,已是回天乏术,体内三大灵宝的力量已经沉寂下來,看來是怎么挣扎也无用,索性放弃了。
叶逸看着心急,扶着他的肩膀,道:“天澜!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