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梓锦居然要带走,这带走了……以后可怎么服侍儿子?一时便有些犹豫了。

梓锦一看,又拿起了帕子抹起了泪珠,“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拿好话哄我呢,说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我,不过是一个买来的丫头,又不值什么钱,都舍不得……”

海氏脑子嗡嗡直响,捏紧了帕子,随后干咳一声,“你要给你就是了,不过是一个丫头。”

“我就知道还是母亲疼我,大哥最讨厌了,一个丫头也舍不得。”梓锦摇着海氏的胳膊撒娇。

海氏觉得心肝肉都疼了,找个一颗心都向着自己的也不容易啊,死丫头要哪个不好……

碧墨一听吓坏了,就忙叩头,嘴里嚷着请海氏开恩留下她,梓锦这时垂头看着碧墨,淡淡的说道:“这般的没规矩,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教的,主子跟前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寒梅!”

静柏一听脸都白了,忙招呼了两个婆子,用帕子捂了碧墨的嘴拖了出去,嘴里一连声的给梓锦赔不是,静柏最是知道梓锦的脾气的哪里敢得罪。尤其是人人拿着没办法的碧墨横行这么久,在五姑奶奶的手下也就这么完了,越发的对梓锦恭敬了。

梓锦也不哭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淡淡的说道:“静柏你可是我大哥院子大丫头,这教导小丫头的事情你就是这样教的?”

静柏忙跪了下来,眼睛一眨就明白了梓锦的意思,“奴婢知错了,以后院子里再来了小丫头定要好好的教导,绝对不会再冲撞了您。”以后海氏再往这里面塞人,静柏就有理由拿捏了,要说起来五姑奶奶这杆子大旗就是好用啊,如今姑奶奶递了梯子,静柏是个聪慧的,自然知道怎么给自己主子分忧。

梓锦就笑了,转过头又换上了小女儿的娇态,紧紧地挨着还有些抽抽脸的海氏说道:“母亲你看看,这才咱们府里大丫头的气派,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海氏心里越发的苦了,干笑一声,“你大哥的规矩一向严的。”

姚长杰的规矩一向严,偏偏对碧墨十分宽容……海氏觉得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梓锦就笑了,“母亲说的是,小的时候啊我可没少被大哥哥之乎者也的训,那个时候我一听烦了就往母亲屋子里跑,每次都是母亲护着我。”

“你这丫头还记得这些?”海氏的眼睛都亮了,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也觉得舒心了许多,“你小的时候胖乎乎的,圆墩墩的,又爱惹祸,每次惹得你大哥哥生气都要跑到我那里避祸。”

“可不是吗?大哥哥最听母亲的话,只要跑到母亲那里大哥哥就再也拿我没有办法的。到底是母亲疼我,比大哥哥好多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摇着海氏的袖子就跟个小猫似的柔顺。

听到梓锦说儿子最听自己的话,海氏的嘴角都翘了起来,“你大哥哥自然是极孝顺的,当然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往我哪里跑了。”

“是是是,大哥哥就知道对旁人凶,唯独对母亲言听计从。”梓锦版撅着嘴表达不满。

海氏就笑了,看着儿子的眼光越发的柔和了,一晃也这么多年了,听着梓锦的话心里处处偎贴,下意识的就忽略掉了自己儿子跟自己意见相左的时候,是如何威逼利诱劝服自己的,一篇篇的都是血和泪啊。

人啊,是很奇怪,总是会记住那些开心的事情,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会下意识地去忘记。因此梓锦一直说姚长杰如何的孝顺海氏,从小到大给海氏送了什么东西,学业上又有多用功,海氏就一直点头,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儿子真不错。又上进又孝顺,想起这段日子自己对儿子过多的苛责倒是有些内疚了。

梓锦提起兄弟姐妹小时候的趣事,哄得海氏开开心心,一眨眼什么碧墨都给忘了,一个丫头哪有儿子女儿好。梓锦就又接着说道:“母亲对我们都是极好的,我们心里都知道,都念着。我还记得那一年我发水痘,是母亲在床前守了我几天几夜,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去挠痒痒,就怕我脸上落了疤将来找不到好人家。”

提起这个海氏的眼眶也红了,拉着梓锦的手说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耐痒,那水痘不能破皮,破了皮就要留疤。我一整夜攥着你的手,你姨娘握着你的脚,生生的扳了你一夜。你说你个姐姐都没你这么费心,我都没怎么看着就熬过去了,偏你最折腾人,就要我在跟前守着,换个人就哭闹不休,连你姨娘都没办法,我就只好守着你了。”

“是啊,母亲守了我好几天,人都瘦了一圈。现在每每照镜子看着握着如花月貌都想起母亲的功劳呢。”梓锦靠着海氏也有些哽咽了,一个嫡母亲自抓着庶女的手熬了几天,就是为了护着那张脸,这事也就是被驴踢过脑袋的海氏做得出来了,梓锦是真心想哭的,人啊倒是有心的哪能不感动。

所以姚长杰对着海氏给她硬塞丫头,他就不能跟以前一样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塞回去,不孝啊。海氏在子女身上花的心血,足以让梓锦这几个记住一生了。所以今儿个就是处置海氏给的一个丫头,梓锦也得照顾到海氏的心情,照顾到海氏跟姚长杰的母子情分不受损,还不能波及卫明珠难做。

人要是没情分,要打要杀很容易,史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情债,海氏偏又是个行事莽撞心地好的人,你想对她坏你都觉得心里不好受。

听着梓锦的话海氏就笑的合不拢嘴,“死丫头还有良心,方才哭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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