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城里血雨腥风,一剑阁就此也跟着遭百姓唾弃。愚民就是愚民,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捧着谁,谁若是给他们带来灾难,他们同样可以唾弃谁。
一剑阁座落在城郊的百里溪旁,这里碧草如丝,溪水潺潺,绿树成荫,被群山包围其中,隐蔽而幽静。
清澈的溪水里,一抹纤弱焦虑不安的身影倒映在其中。“沁若!”许浩凌抓起一粒小石子扔进水里,顿时缓缓流淌的溪水荡漾起一圈圈波纹。“我们必须得有所行动了,再这样下去,上都非成为一座死城不可,百姓怨声四起,说一剑阁是祸害!”
沁若转过身,有所期望的看着许浩凌,“师兄可有妙计?”
“我们不如直接杀近宫里,砍下那狗皇帝的脑袋!”许浩凌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有怒火在眼底中烧。
“然后呢?”沁若眉心蹙起,“一剑阁不但没有砍下那狗皇的帝脑袋,反而枉送了自己的性命?”沁若背过身,心有不悦的看着前方,“师兄,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能直接取慕容俊的狗头,我们用得着费地么大的周折,让百姓跟着遭殃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替我们受死,恨我们入骨吗?”许浩凌额前青筋暴起,恨不由心的的失落感升腾而起。
“师兄,你太鲁莽了。慕容俊阴险狡诈,他正是用这招让我们腹背受敌。逼我们自己请降,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他太毒了,我太了解他了。”
乍暖还寒的四月,山风拂过,叶子哗哗作响,不由寒意四起。风撩开了沁若脸上的半边面纱,露出她半张绝美无暇的脸。许浩凌偶然看到,不禁为之惊艳,他呆住了,若是没看到另外半张脸,很难想像这张没有疤痕的脸会美到什么样的极致。“沁若,你真美!“许浩凌目光缥缈,闪出一丝丝难掩的爱慕之情。
沁若一阵诧异,不解的看着许浩凌,“师兄,你怎么了?”许浩凌痴痴的看着沁若,已经入了神,竟然没有听到沁若的问话,沁若面露愠色,“师兄!”她高声一喝,许浩凌眨了眨眼睛,
“沁若,怎么了?”他稍有尴尬的看着沁若。
“师兄,我们正在讨论制敌大计,你却心不在焉。”沁若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许浩凌。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不是一下两下说得清的。沁若,我想问你,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弄得?”
“可以不说吗?”沁若捡起一颗石子,重重的扔进水里,“当下形势紧急,师兄若是想与我闲谈,待一切事情解决之后,我定与师兄促膝谈长谈,秉烛夜游。”
许浩凌沉思片刻,忧心的看了一眼沁若,“哎,好吧!”
...
赫连清溪一直潜伏在上都城里,看着连日来慕容俊疯狂捕杀百姓,上都城里到处飘洒着一股血腥味儿。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走在街上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左张右望,生怕突然来一队如阎罗王的牛头马面般的官兵将自己拉向死亡的牢笼。
“大人,行行好吧,我爷爷快饿死了,行行好吧!”突然一双黑青的小手拉住了赫连清溪的衣角,赫连清溪低眉看去,瘦黑的脸上满是污渍,只露出两只雪白的眼白,头发已经脏得打了结,褛烂的衣衫已成了一片片儿,如一团乱麻裹在身上,他的身旁躺着一个老汉,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青紫的嘴唇,满是干皮,赤着双脚,蜷缩在那里。赫连清溪长叹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些碎银子,
“小兄弟,这些银两拿去买些东吃的东西,给你和你爷爷填填肚子吧!”
“谢谢大人,谢谢!”那小乞丐连忙跪在地上,给赫连清溪磕了三个响头,接过碎银子,爬到他爷爷身边,无比激动的说,“爷爷,我们有银子了,可以给你买吃得了,可以给你治病了。”那蜷缩着的老汉微闭着的眼睛不停的颤着眼睑,就是无力睁开,他的嘴巴微张着,想要说话,却无力发声,可那小乞丐仍然难掩兴奋之情的将碎银子捧在手心,放在那老汉的眼前,“爷爷,你看,有一个好心的大人给了我们一些银子,我们可以不用饿肚子了。”这兵慌马乱的年月,殍尸遍地,饥民成群,这样的乞丐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人们的心也变得格外冷漠了。这年头,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有能力顾的都是欺压百姓的,他们把多余的饭菜喂狗,都不会施舍给穷苦的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剥削,百姓们才会落得居无所,食无粮。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赫连清溪行走在这清冷的街道上,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知是悲是喜。他是大秦的将军,看到自己国家一心想吞并的国家正在内乱,他应当高兴才是,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或许,他内心隐着的痛是因为这些饿死,冻死,病死在路边的百姓吧。
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城郊的桃园里,桃花已落,枝头只挂着点点新芽。放眼望去,一片翠绿。瞬间,又想起了那个人,他今日是不会来的。赫连清溪从怀中掏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条,看了看,皱了皱眉心,然后将纸揉碎。看着大秦的方向,他将手弯成哨子,放在嘴边,一呼,飞来一只白色信鸽,落在他宽大的掌心上。他细细的端详着那只信鸽,将其放于嘴边,对着信鸽轻轻细语了一翻,然后将信鸽放飞。
大秦皇宫的御花园里,鸟语花香,乍暖还寒的季节,早春的花儿开得仍艳。一池碧水横于四海亭旁,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