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布的脸上是惬意的微笑,不知为何酋德握紧短剑的手竟然轻微的颤抖起來,他不能迟疑,酋德紧紧的闭上眼睛。
寒风微扬,轻纱徐徐,烛光微颤,酋德扬起手臂向下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酋德沒有听到刺入骨肉的钝响,却感觉手臂撞击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臂膀失重的倾斜,不好!酋德猛然睁眼,他的短刀竟然深深的刺进烈布的枕头中,烛光下,他看到烈布睁大了双眸,他的头歪侧向了一边,四目相对,酋德满目杀机,烈布脸色惨白。
烈布竟然躲过了他的直刺,难道他醒着?瞬间,酋德拔出短刀,再次向着呆滞的烈布刺去,烈布本能一跃而起,飞落床榻,身体砰然倒地。酋德回身跳跃而下,敏捷如风,他高举短刀面目狰狞奋力刺向了烈布。
呀!烈布举手一挡,刀锋划过他的胳膊,鲜血飞溅到酋德的脸上。烈布满面惊恐,他似乎瞬息梦醒了,他一个跃身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不顾一切扑上前來酋德的手臂,那是一阵僵持的沉默。
酋德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大的惊人,他快如闪电,刀锋凌厉,手脚利落,这是酋德吗?烈布猝不及防脸颊又被划破一刀。烈布大惊失色,他万万沒有想到,酋德会有这样的伸手。
烈布的脸变得狰狞可怖,他猛地躲过酋德的刀锋,飞速滚落一边身体鱼跃而起,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他抽出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长剑,寒光闪闪,长剑向着酋德的头颅批落而下,刺啦!刺耳的尖厉声,刀剑相碰火星四射,酋德用短刀迎住那锐利的刀锋,烈布正狠狠的压了下來,力道之大有如大山倾覆,酋德只感到虎口一阵撕裂的疼痛,酋德紧紧咬住牙关。
猛虎发威,长剑再次直批而下,酋德手腕一阵剧痛,短刀震落。
长剑的剑锋直指酋德的眉心,烈布赤着上身昂然而立,鹰眼低垂阴森可怕的盯视着酋德。酋德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那把短刀,微微一笑,他仰起脸,平静的迎上烈布的目光。
沉默。
“你是一个武士?”烈布挤出一句。
酋德笑了笑,“我曾是邱特国二级武士,如果我能用心习练剑法早早提高技艺,今日只怕就得手了。”
“为什么这么做?”冰冷刺骨的声音。
“为了邱特。”酋德坦然一笑。
哈哈哈哈,烈布忽然狂笑起來,声音震天而响,他疯狂的笑着。
大王大王,侍卫们闻声狂奔了进來,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
刺客!他是刺客!缓过神來的侍卫们惊呼。
烈布沒有转身,他扬起手臂停在半空,众人停下了脚步。
“你杀得了我吗?酋德?你可知道,我烈布曾是五百武士不能近身的天下第一武士吗?”
‘噗’的一声,烈布向着地面吐了一口,酋德看到,那半粒药丸湿漉漉的滚落到地上,原來,烈布把药丸藏在舌下根本沒有吞下去。
酋德一笑,“大王骁勇,天下闻名,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这么做。”
“谁指使的你?”烈布语气阴寒。
“沒有人。”
“是不是岚宁勾结英吉指使你这么干的?”烈布声音暗哑再问。
“沒有人,这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计划,您不必猜疑。”酋德平静的说。
烈布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幽深的可怕,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枯井。
“杀了我吧,大王。”酋德慢慢站了起來,他似乎如释重负一般,他习惯的抖抖身上的尘土,面色安详。
惊呆的侍卫们似乎缓过神來,他们蜂拥而上,把酋德扭住了。
刺客刺客,杀了他!杀了他!
烈布颓然的转过身去,他沉默着。
“酋德,本王待你如何?”许久,烈布忽然暗哑出声。
“大王屡次救我,对酋德恩重如山。”
呵呵呵呵,烈布的笑声怪异而可怕。
“拉他下去,关入天牢,明日问斩。”烈布低沉的说,‘咣当,’他扔下手中的长剑,独自向外面走去,他沒有回头。
凛冽的寒风吹动着酋德单薄的衣衫,他脖颈上挂着沉重的刑具,他在天牢中安度了一夜。这一夜,他竟然睡的很安然。清早的一抹阳光照进潮湿阴冷的牢房,门锁打开,狱卒端來了饭食,酋德看到,托盘中竟然还有一大盘肉和一壶酒,酋德笑了。
狱卒诧异的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男孩,窃窃低语。
“沒见过临死还这么高兴的,这人准时疯了。”
“他不是大王的男宠吗,他竟然刺杀大王,天啊,我看他确实是疯了。。。。。。”
酋德抬头哈哈大笑,他向着狱卒点点头,味道还不错哦,他笑着说。
酋德被押赴刑场,处以极刑。
酋德被捆在巨大的木桩上,彪悍的刽子手站立在他的身后,圆形的断头台下站立着全副铠甲的士兵,人头攒动,士兵们拦阻着兴奋的人群,人群欢动,要砍头啦,他是刺客!
酋德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台阶上,端坐着几个人衣冠楚楚的大臣,酋德看到,那些朝臣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容,那不是托雷亲王吗?托雷低调的坐在旁侧,他脸上木然的全无表情。
过一会他的头颅将被砍下,惯例,叛逆者的头颅都将被悬挂在兰陵城的城头,被恶鸟啄食,直到变成阴森的白骨。
酋德沒想到,他的问斩竟然如此隆重,他轻轻一笑。
捆绑的绳索很结实,酋德费力的仰起脸,雪不知什么时候停